午宴自华安乐离去后,很快就在尹子名带头起身下结束了,没有让那些意yu吹捧端羽以和他交好的学子们太多时间去讨好他。
公子柔在午宴结束后就离开了众人,不再继续参与到帮百姓们重建家园的行动中。端羽望着她如来时一般从廊外向君望山远纵而去的身影,不禁想起了身在不远处霓裳醉中的沫小染。
想到那至今没敢过问的巨额赎金,端羽心中就升起一股烦愁。
好在,至今为止夫子对他的表态都是示好的,看样子是不会遏制他在丰京的发展。今ri的一杯酒、一支笔加一句话,分量都是极重,世上能够一次受得起这三样的,端羽不知道世间能有几人,但一定是少之又少。可见,夫子,尤其是那位二夫子对他是十分重视的。
端羽能够感受到那位二夫子一贯以来的举动是在暗示他若是顺从他的意思,在大周安分守己,不存非分之想,那他显然还会帮助自己发展。要不然就不会有《不可说》,也不会有昨夜帮他将天思笔炼成本命物之事。
虽然感觉xing命和前景都处在别人的掌控之中,让端羽觉得自己还是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了夫子棋盘上的一棵棋子,但是这种循循善诱总比姬高瞻毫不遮掩的威逼利诱友善得多,也让他更容易接受一些。
他如今是无根浮萍,身处在丰京,就像是寄人篱下。既然世间最高的夫子都看得起他,端羽自知既然无力违抗,也没有什么理由要去违抗,不如就乖乖地顺从。
凭风好借力,就算真有心和大周对着干,在此等关头,端羽知道自己也只能先攀扶夫子这棵高得不像话的大树再说。更何况,他现在实在是找不到太多的理由要和大周过不去。
从前的野望,那都是年少无知的浮夸。那些逝去的人,都是因他的浮夸而死于南唐,而不是死在大周。至于,兄长在大周的十年质子生涯之仇,端羽觉得自己这个背叛了兄长的人实在是没有脸去提这个。
如今到了丰京,生在丰京,端羽才知道以前他对大周的理解都是盲人摸象,摸到哪个部位就以为大象就是哪个部位的样子。现在这庞然大物慢慢对他展露出真实的身姿,他发现南唐和大周比起来,有如湖泊比汪洋,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上。
就拿早上他所见到的丰京修士来说,他从前贵为南唐王子,在建安除了那明王寺去不得,基本上所有的修行门派都曾去过。可自打有记忆来,他在建安所见的修士合起来怕是都还没今天一天来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