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之间,天se已然yin沉。刚才那不知过了多少年岁的梦境,让他切切实实地有一种以荷花之身经历了漫长一生的沉重感。沉重之后,便是脱胎换骨的新生,让他仿若再世为人。仔细回想起来,颇有一种苦尽甘来的回味。
机缘巧合之下,观荷花而明悟入道,《不可说》倒是没能起到什么作用,有些出乎端羽的意料,也是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只是他不得而知。
知道今ri能够悟道,完全是因为此前胡里和尹子名“用心看而非用眼看”的点醒,端羽心中对他们是万分感激。若是没有他们,他又怎会用心去看平ri里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荷花,以致于沉迷入梦,在梦中悟得万物难自主,唯人有灵窍之心能脱苦的道意。
不知道入道后,再看这《不可说》是否会有些变化,端羽赶忙从狂喜的情绪中解脱出来,于行走之间再次翻阅起《不可说》。
如他所愿,《不可说》不再是满篇空白无文字,而是在书页上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些密密麻麻的灰se字迹。只是这些字迹实在是太过模糊,即使他停下了脚步,静立在原地,禀心凝神,也是难以看清其中任何一个字。
重新想起胡里和尹子名用心看的教诲,他干脆了闭上了眼睛,念识散发而出笼罩在《不可说》之上。
只是这一个举动非但没有让他看清其中的文字,反让他感受到书中传来一股澎湃的大力将他的心神毫不留情地震退,让他是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没能站稳摔倒在地上。
好不容易控制住摇摇晃晃的身体,感觉自己的脑海像是棉花一般轻飘飘的端羽咂了咂舌,赶紧闭上了书卷,不敢再多看一眼,更不敢再用意念做任何试探。
眼看着天se不早,一番明悟之后本就是大汗淋漓饥肠辘辘,刚才对《不可说》的一番试探,又让他整个人都像被掏空一般,本想去那竹舍中告诉胡里自己已进入念修之道,然后再请教一番的端羽,想起之前上山下山时的那段漫长山路,便自觉地退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