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哈哈大笑,奋力挣扎。不过他力气再大,也敌不过家丁们人多势众,很快就动弹不得。他骂骂咧咧,大叫江光辉一定会遭遇报应。一句话未说完,已经被堵上了嘴巴。
江光辉从来都不是勇猛的人。他眼见江世霖有危险,这才不顾一切冲上去。这会儿危险过了,他痛得哇哇大叫,冲上前又是一脚,踢在了男人的胸口。
夏堇自看到江世霖受伤,全身的血液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双脚似有千斤重,怎么都迈不开脚步。看到江世霖拉住江光辉,大半个衣袖都被鲜血濡湿了,急忙上前提醒:“相公,你的手臂,得赶快止血才是。”
江光辉想起两个儿子都受伤了。他沉着脸吩咐下人马上请大夫,暂且先把男人押回家,等候发落。
江世霖对夏堇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夏堇看他笑得不以为意,又是生气,又是担心,眼泪瞬间涌上了眼眶。她想责备他,不该鲁莽地冲上去,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能用自己的手帕替他绑住伤口。
一旁,江光辉瞥了一眼江世霖和夏堇,任由小潘氏为他包扎伤口,嘴里叫喊着让她小心一点。小潘氏也是惊魂未定,只能用颤抖的双手帮他按着手心,又吩咐下人照顾江世雲和江敏惠。
一行人回到江家已经过了子时。蘅安院内,小尤氏见儿子受伤,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一边哭一边埋怨小潘氏。直至江光辉大喝一声:“我还没有死。”她才止了眼泪,搂着儿子默默坐在一旁,看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怨恨。
池清居内,江世霖让大夫处理了伤口,便由夏堇陪着,回来换衣裳。见夏堇紧咬着嘴唇,眼眶红红的,他笑道:“已经没事了。再说,你也听到大夫说了,伤口很浅,过几天就没事了……”
“你还说没事!”夏堇的语气抬高了几分,生气地说:“那时候,若不是父亲冲上前,说不定,说不定……”她哽咽,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江世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搂住她。若是江光辉没有突然冲过去,他一个转身就能避开刀锋,抬腿把男人绊倒。他一直知道父亲十分偏疼自己,可是他没料到,这种疼爱居然能让一向养尊处优的他空手抓白刃。这份勇气不能人人都有的。
“没事了,别担心。”他轻拍夏堇的背,低声安慰,又低头在她耳边说:“放心,有你在,我怎么舍得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