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散步回来之后,沈重脑海中就不断出现玉儿在水陆码头挎着小篮叫卖水萝卜的画面。
这画面中,那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柔弱的小女孩,就像一座山压在沈重心头一般,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玉儿她还那么小,在自己以前的那个世界,应该还是一个背着书包,无忧无虑在课堂读书的孩子。但现在她却要直面这个家庭的苦难,甚至还要想着去挣钱养这个家了。
自己的妹妹尚且如此,要是自己这个做哥哥的要是再不做点什么改变一下目前这种状况的话,那就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所以,这两天沈重开始认真思考起关于分家这个问题来。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沈重这几天在大房这边转了几圈,这才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多么危险的境地。
大房这边的账薄早就随着沈重搬进祖屋那一天,搬到了二叔那边,大房的所有生意,理所当然地也全部被二叔接管,没有了任何的经济来源。
沈重现在能掌握的,除了自己在沈家长房长孙的地位和现在住的这三间祖屋之外,基本上什么都剩不下了。
大房那边的情况沈重也过去看了一眼,除了空空如也的几间房子之外,什么都没有剩下,空荡得都可以跑马了。
如果不是房子不能搬走的话,相信自己这个二叔肯定连房子也一块挪到了自己一边。就算强盗来抢的话,怕是也抢不了这么干净。
沈重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这是一种失控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糟糕,就像一个人从万丈高空摔落,四周空落落地一无所侍,就连自己会落在哪里,摔成个什么形状,自己都无法控制。
这个家,不能分!就算是要分,也得等自己掌握了主动权,有能力护得玉儿和颦儿周全之后再分。
要不然,自己怕是真要落一个被扫地出门的悲惨下场了。
要真是那样的话,自己怎么能对得起这么小就想着挣钱养家的玉儿和每天照顾自己起居,就算被赶出了大房也对自己不离不弃的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