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
她有一百二十万分的不想死。
安意茹的心中又惧又怕,目光不经意的一瞥,却发现坐在旁边椅子上的人。
因为那人是穿了皂靴和袍子的,她本来并未在意,此时细看才发现她那双鞋子尺码很小,再狐疑的循着往上一看,却赫然发现大大方方没事人似的坐在那里的人居然是宋楚兮。
她居然还敢出现在这里?这个贱人死丫头,自己就是被她坑的。
“是宋楚兮!是她指使我的!”心口堵了一口老血,安意茹一咬牙,突然大声道。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就齐刷刷的射向了宋楚兮。
宋楚兮端着茶碗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就浅浅的笑了下,“太子殿下的这位妾室现在是狗急跳墙吗?居然胡乱攀咬?这是想要让我来替你们背这个黑锅?”
她的神情语气都很平淡冷静,像是根本就没意识到此事的凶险。
安意茹自知在劫难逃,心里更是恨着她逼迫自己走上了绝路,就愤恨的盯着她,继续大声道:“你不用狡辩也不用不承认,就是你胁迫指使我的。前天夜里,你三更半夜潜入皇觉寺我住的厢房,逼我服毒,又用解药威胁我,让我设法毒杀皇上。现在才刚过去两个晚上而已,你就想矢口否认?当成什么也没发生过吗?”
安意茹这话说的有鼻子有眼,倒是叫人不由的就先信了三分。
皇帝的脸色沉了沉,暗暗打量宋楚兮的表情。
宋楚兮没事人似的,根本就没和她争辩。
安意茹此刻却是内心惊慌,膝行着往前挪了挪,一梗脖子看向了皇帝道:“皇上,婢妾所言句句属实,这一切都是宋楚兮的阴谋,是她胁迫我的。本来她刚找上婢妾的时候,婢妾还一直都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指使婢妾来做这种事?陛下英明,这里又是深宫之中,婢妾区区一介女流,哪里是能在陛下面前耍花招的?就算婢妾真的答应了替她来行刺皇上,成功的几率也极其渺茫,但是现在我明白了——”
安意茹说着,顿了一下,愤恨的看了宋楚兮一眼才又继续道:“她一早就知道陛下神目如电,婢妾不可能成事,但她却可以以此为借口,挑拨得陛下和太子殿下之间父子猜忌。这个女人,当真是阴险的很,她胁迫婢妾的最终目的不是冲着陛下您,而是要置太子殿下于死地啊!”
安意茹越说越愤慨,一开始还是竭力替自己找借口开脱,但是越说却又越是觉得仿佛那就是真想了。
她的语气,字字句句都变得铿锵有力,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
皇帝的眼底,也跟着闪过疑虑的光芒,上下扫视了宋楚兮一眼。
宋楚兮唇边带着浅浅的微笑,却是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更加的置身事外。
在各路意味不明的目光的逼视下,过了一会儿她才瞄了安意茹一眼,笑问道:“你说我是要设局针对太子殿下的?可是我与殿下井水不犯河水,何必要用你这么个嘴巴就不可能牢靠的女人来设下这种局来,最后平白的给自己添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