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奇这件事,其实王皇后还可以推说不认的。
可是——
陆启元她交不出来,并且还在金嬷嬷的话茬里已经落了把柄下来,这她就百口莫辩了。
“韩奇做的事,你说是本宫指使就是本宫指使?无凭无据的,你们这些贱民又当真觉得可以颠覆乾坤,信口开河了吗?”王皇后反驳,她这个人是向来强势的,这时候明知道对方就是个冒牌货,还做局害她,要窃取这江山,她却没有任何的证据来揭发此事,心里早就恨得在滴血了,面上却也只能咬牙争辩,“焉知不是你们串通了韩奇等人,自导自演了这一场闹剧来构陷本宫?本宫是当朝国母,陛下的发妻,说到底陛下本来就时日不多,本宫犯得着铤而走险去做那些事吗?反倒是你们,不过就是个和前太子长相相似的冒牌货,竟是处心积虑的设局意图染指皇权?你们才是胆大包天,其心可诛!”
韩奇反正是死路一条,他当时归顺王皇后,就是为了得对方提携他,在他配合王皇后行事的时候也知道一旦事败就万劫不复了……
虽然王皇后现在反口往他身上泼脏水这很不地道,但路也是他自己选的。
所谓富贵险中求,现在不过就是时运不济,失败了而已。
所以他倒也没反口去咬王皇后,就只是冷着脸面无表情的站着,任由她泼脏水。
王皇后这一番叫嚣,也是义正辞严,据理力争了。
此时院子里的厮杀已经结束。
毫无悬念,在周畅源已有散播消息说韩奇是加害了两位同僚又假传了消息在利用御林军谋反之后,绝大部分人就军心动摇了,很快的,周畅源这方的人就占了上风,将韩奇的那部分心腹全部斩杀或者拿下了。
院子里,本来正在哭灵的宫人和官员命妇全被逼着缩到了一起,惶惶的观望着这偏殿里的动静。
王皇后自知大势已去,她是不甘心,但垂死挣扎也不过是出尽洋相,根本无用。
这时候,她突然倒退两步,然后一扭身,就提着裙子大步的跨出门去。
她不过一介妇人,又贵为国母,虽然现在身负弑君的嫌疑,但在场的也没人够资格定她的罪,现在她既然不是拿着利器到处砍杀伤人……
就是周畅源和梁元轩也不好贸然动她。
眼见着她三两步冲出了殿外,然后跑到院子里,随后就猝不及防的振臂高呼:“皇太孙在回朝途中死于非命,凶手却逍遥法外,不知所踪,陛下骤闻噩耗,不堪打击,以至于悲痛崩殂,本宫之所以没将实情道出,只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得朝中人心惶惶。现在太孙冤死,陛下尸骨未寒,竟有宵小之徒斗胆冒认是皇嗣闯进宫里来,栽赃本宫还意图染指皇位。本宫一介妇人,又娘家式微,无力与这些宵小之们搏个胜负出来。但是我虽无能,你们今天也都在这里给本宫看清楚了也听清楚了……”
她回首,猛然甩袖指向站在偏殿里的梁元轩,歇斯底里的怒喝道:“这个人,他绝不是我南梁皇室中人,就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
这样的一番指证,显然在周畅源看来只是垂死挣扎而已,无力的很,根本就不足为惧。
王皇后当然也不至于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说话间忽的弯身从脚边惨死的侍卫手里抢过一把刀提在手里,癫狂了一般,目光狠厉的扫过众人,然后哈哈大笑起来:“陛下,臣妾无能,护不住您的江山和我梁氏一脉创下的百年基业,但也万不会眼睁睁看着它落入外姓宵小之手,如今唯有一死,眼不见为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