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用她来对付晟王府夫妇的话,那么——
风七实在是找不到萧昀会继续容她在世上的原因了。
换而言之,她如果是真的没了利用价值,那就随时随地都会被萧昀处理掉的。
这一重想法,将她刺激的不轻,也直接导致她再也沉不住气了,必须抢占一切的时机和先机,无论如何也得给自己及谋一条生路出来。
这才不得已,铤而走险的对萧昀宫里的宫女打起了主意。
她眼中的愤怒和杀机都分外明显。
卿穗看在眼睛里,只觉得寒意不断的从心底往上升腾。
她目光闪躲着,迟疑开口:“也……也没什么,就是……就是昨天太后在陛下桌上发现了一根簪子,就……质问了陛下两句……”
“簪子?”风七仔细回想,也就隐约记得,她进殿去时瞟见姜太后仓促塞进袖子里的确乎好像真的是一根发簪,“什么簪子?”
“就是……就是簪子……”卿穗咬了咬嘴唇,瘫坐在地上,神思慌乱的目光乱扫:“一根女人用的发簪。”
“嗯?”风七闻言,立时也警惕起来。
她跟萧昀虽然平时没怎么有交集,但是她在这大胤的宫中也呆了快两年了,哪怕是旁敲侧击,对对方的性情也能探听个差不多的。
大胤的这位少年皇帝,性格很是阴郁内敛,即便年纪不大,却很有些老成,城府颇深,又是惯常的喜怒不形于色。
据说以前她曾很是中意过前太傅霍文山家的长女,可是等真的娶回来之后,也没见出怎样的宠爱来。
这宫里,有名分的后妃本来就没两个,至于那些娇娇俏俏的小宫女们,这两年下来,更没听说有哪个是有机会爬上龙床的。
在风七看来,萧昀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帝王性格,约莫就是个只爱江山不爱美人儿的主儿。
他会贴身收着什么女人的发簪?
她的目光狐疑,紧盯着卿穗不放:“就为了这?那他们具体都是怎么说的?”
卿穗心里又急又怕,差点又哭出来:“太后问陛下那发簪是哪里来的,陛下……说是……是前惠妃的遗物,后来……太后娘娘就没……没说什么了。”
萧昀那话,就是拿来糊弄姜太后的。
虽然最后姜太后看似信了,可那根发簪,卿穗却认出来了。
就因为那件事,她昨天也是一整个晚上都战战兢兢的没怎么睡得着。
现在风七逼问,她也心虚的下意识的回避,不敢和对方的视线正面交锋。
风七是个心机颇深的人,一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必然还有所隐瞒,心里冷笑一声,也不动她,就又从袖子里摸出一粒药丸来,捏在指间,缓声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是第二颗解药。”
卿穗猛地抬起头,目光炽热的朝她手上看去。
风七应该并不是危言耸听,因为一直到这会儿她那肚子都还在隐隐的抽痛。
风七看着她渴望的眼神,唇角满意的勾了勾:“你在本宫这里呆得久了,回去也不好解释,别浪费时间了。”
卿穗咬咬牙,终于也是没有胆气再耗下去了,心一横就脱口道:“陛下确实是那么说的,并且太后娘娘也不像是有所怀疑的样子,可是……可是那簪子奴婢之前见过,那是晟王妃的!”
仿佛是为了怕自己会中途反悔一样,她这一番话吐得飞快。
“你说什么?”风七大惊失色,失声尖叫了一声,突然抢了一步上前,半跪在地上,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目光灼灼的逼视她的目光,“你再说一遍,究竟怎么回事?”
卿穗瘫在地上,也不做他想了,直言道:“昨天放簪子的盒子被太后娘娘无意间碰翻在了地上,奴婢开始也只是觉得眼熟,后来才想起来,那簪子奴婢以前是见过的。那是在三年前,先帝驾崩之后的灵堂上,有个宫女声称是从皇甫家七少爷身上偷盗而走的,当时临安长公主的贴身婢女当场指证,那是晟王妃的东西,后来因为这件事,还牵连出了庆阳长公主府的一些是非,曾经很是轰动。当日奴婢正好是被派去灵堂守灵的,事情的经过知道的很清楚,昨日陛下案上发现的那枚簪子,就是当日在先帝灵堂上出现的那一支。奴婢记得……据说那簪子原来该是有一对的,当时有人栽赃是晟王妃和皇甫家的七少爷有染,最后是晟王爷出面查明了真相,证实实则是庆阳长公主府的两个婢女合谋偷盗了晟王妃的贴身之物,并且设局构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