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凶手就要定义在他和宜华长公主之间了。
萧樾一时愣在那里。
赵嬷嬷却是十分珍惜的模样,手里捧着那帕子,眼眶含泪的继续说:“小殿下可能不知道,太后虽然进宫以后开始操持宫务,少有闲暇,可在当初做姑娘的时候,绣品堪称一绝。想必您刚也看出来了,这帕子上的仕女图看着十分眼熟,那是在长公主八岁的时候娘娘亲手绣的,图案上的女子就是长公主。那一年国公夫人大寿时,娘娘带了几位小主子回府贺寿,那时候小殿下您还小,应该是没有印象了,那天一群娃娃们在花园里追逐嬉戏,玩的十分高兴,娘娘看得心中欢喜,就描了两张图下来,后来绣了两方帕子,分别赠予了两位长公主。宜佳长公主的是秋千图,宜华长公主的就是这一方。昨儿个礼部将两箱子东西送来,奴婢陪着娘娘逐一查看时竟然翻出了这方帕子……”
萧樾的眉头紧皱:“你们怀疑是皇姐下毒意图对母后不利?”
赵嬷嬷垂下眼睛,盯着手里帕子,没吱声,但显然已经是个默认的意思。
萧樾不会对周太后下毒手,他要真的还有心结,对周太后还有怨恨,也不至于等到今天才拐弯抹角的做这种事。
可是宜华长公主那里——
萧樾亲自去了南梁,她也没捎回来只字片语,至于那两箱子东西,也不过就是例行公事的礼物罢了……
赵嬷嬷是最心疼周太后的人,她自然也是最不愿意相信宜华长公主会有谋害太后之心的那一个。
可——
事实摆在眼前……
她说:“看到这方帕子被捎回来了,太后昨晚的心情很不好,攥着帕子在灯下枯坐了半夜,后来连洗漱都没有就捏着帕子上床歇息了。本来早上起来奴婢就看她眼睛似是不对劲,有些发红发肿还总是眨眼流泪,奴婢起初也没多想,只当娘娘他是太伤心,半夜里哭伤了眼睛。后来服侍娘娘用早膳,娘娘用的不多,可只吃到半途就开始腹痛冒冷汗。奴婢起先疑心是吃坏了东西,赶紧叫人去请了冷太医来,太医诊脉只后却说是中毒了。当时饭菜还没撤下去,冷太医当场查验,并没有发现饭菜里有毒,却在娘娘用的调羹和碗筷上验出来了,再细查之下,便发现了娘娘一夜和一整个早上都没曾离过手的这方帕子。帕子是被提前那浸在毒液里泡过的,在娘娘的枕头被褥上也都不同程度的沾染了一些,娘娘不让追查,奴婢也不敢声张,就只好带着艳宁、艳秋都先换了下来。”
赵嬷嬷如实陈述完,才是再度神情悲戚的抬头看向萧樾。
她说:“虽然当年的事,长公主的心中必然会对娘娘生出嫌隙来,可这帕子曾是她珍视的贴身之物,应该是不会随便假手于人的,现在东西千里迢迢从南梁被带回来,里面还出了这样的岔子……”
她也不愿意怀疑宜华长公主,可种种迹象显示,这方帕子会出现在这些东西里,都是宜华的嫌疑最大。
萧樾眉头深锁,笃定道:“你不要胡思乱想,皇姐不会做这样的事。赵嬷嬷你是看着她长大的,应该很了解她,她虽是烈性了些,但也正因如此,才断然不会行此小人行径的。再怎么说,她与母后也是亲母女,互相有心结罢了,不至于。”
主要还有这次见面时候宜华长公主的态度,她坦言自己是怨恨当年的周太后的,可也说过了,一切的过往揭过……
没原谅,但也不想追究了。
萧樾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他记忆里那个爱憎分明的磊落的皇姐。
所以,不是拿来敷衍赵嬷嬷,也不是拿来安抚周太后的——
他是真的确信,这件事和宜华长公主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