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郑秉文这样腼腆实在的,还真是头一份。
武昙觉得这样的人也挺有意思的,不禁失笑:“道歉也道了,我也说了没关系,郑二公子若还是要执意的过意不去,那……您是究竟觉得怎么着才能叫此事过去了才能安心?”
“啊?”郑秉文被她这一笑晃花了眼,再又被问住了,怔怔的愣了片刻,脸上顿时绯红一片。
他就是诚心来道歉的,因为确实觉得那天在宫里自己的母亲的做法实在是太欠着妥当了,虽然武昙说了没关系,他也依旧是觉得心里有愧,不能安生。
但要说怎么才算能彻底抹平了旧账——
确实一时也不知道该是如何。
武昙看他满面窘迫局促的模样,就又再度失笑:“我与郑公子说笑的,咱们两家怎么都是有交情在的,既然郑夫人就只是无心之失,事情彼此说开了,便也就过去了,确实不必再挂在心上了。”
说着,就举目四下环视了一圈道:“冬日里没什么颜色可瞧,但我家花园的景致布置的还是能过眼的,我还有事要忙,就少陪了,您自己随意吧。”
言罢,也是冲着郑斌文略一颔首,转身便要离开。
郑秉文听她一席话,心中熨帖的同时竟有莫名的着急起来,眼见着武昙转身要走,就又连忙脱口叫住她:“武二小姐留步……”
武昙止步回头。
郑秉文觉得自己一定是头脑发热了,也不知怎的,就仓促的往前追了两步,急切的脱口道:“我……我其实是真的心悦二小姐……”
“呃……”她大哥和萧樾之流都不会这么文绉绉的说话,虽然武昙也是读过书的,可是对郑秉文脱口而出的话——
一时是真的没太反应过来。
她表情木然的眨了眨眼。
睫毛扑闪,眸子清澈。
郑秉文就更觉得心跳有些紊乱不堪。
但既然是话已出口,他反而平地生出几分的勇气来,一咬牙,再次说道:“自从月前在郊外一遇,在下就对二小姐十分思慕,虽说我母亲贸然于太后娘娘宫中说亲,确实唐突,失了礼数……可是我……”
他确实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再加上是个饱读圣贤书的书呆子——
那脸皮和萧樾相比,武昙觉得差了就不止是一两面城墙的事儿了。
郑秉文自己说着,已经语无伦次,脸上红的几乎能滴下血来,眼神也不太敢与武昙对视了,闪躲了半天,终于憋出最关键的一句话:“我知道武二小姐还不曾定亲,虽说不该这般唐突,可是……”一时没忍住啊!
武昙惊讶之余,还是有点发懵。
而站在她身后的青瓷,早就脸黑成了锅底灰,斜眼盯着郑秉文。
也好在是郑秉文自己紧张过度,否则真对上她那个杀气腾腾的眼神,武昙觉得怕是要吓得直接瘫软在地。
而武昙自己也很有些尴尬——
郑二公子虽是慌不择言,但是这话说的却是很有技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