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昙跟在后面,一脸的郁闷:“打着我的幌子出的门,结果热闹也不是请我看的,饭也不是为着带我吃的,不带我早说啊!”
青瓷和蓝釉互相对望一眼,憋着笑道:“就街上这味儿,主子您现在还吃的下饭啊!”
一听这话,武昙就更是觉得这趟过来简直就是白走的冤枉路,苦着脸赶紧捂着鼻子也钻进了醉仙楼里。
冲出来闹事的受害者的家人被衙役劝开,囚车继续缓慢的前行。
姜平之的耳朵里充斥着“衣冠禽兽”“死不足惜”“斯文败类”这样的词语,一直都失魂落魄的缓不过来。
方才之前他只是为了自己的处境而怨愤,可是在这里遇到武青钰和林彦瑶,不管对方是不是故意出现来看他的笑话的,却都给了他无比沉重的打击,让他突然就悔不当初。
曾几何时,他也曾跨马游街,享受世人的艳羡和赞誉。
即使不铤而走险,去谋这个劳什子的状元之位,他也是锦玉堆里长大的国公府的嫡公子,可得如花美眷,一生繁华顺遂……
即使不袭爵又怎么样?自己没有高官厚禄又怎样?总归一开始他就是人上人了。
娶一个性格温和的妻子,家中有父母疼爱,兄长扶持!
偏偏当初一念之差,短短半年时间就将自己的整个人生败了个彻底,成了笑话一场!
姜平之伏法之后,当初那些受害者的家人虽然还是愤愤不平,但是没了继续发挥的空间,这事儿到这里也就算彻底了结了。
宫里的姜玉芝早几天在听说了兄长被判处斩的消息,有去求过萧昀一次,萧昀直接让小尤子把她押回了寝宫,并且告诫她,皇帝大丧期间,要识得分寸。
姜玉芝本就是个不担事的,左思右想又叫人回国公府问了下,那边姜为先也严厉的警告她,让她不要再提这件事,省得给家里招祸。
姜玉芝突然有种投告无门的感觉,尤其是今天到了姜平之要被行刑的时候,这一整天她都坐立不安的在寝殿里不住的转圈:“家里真的不管了吗?太子马上就要登基了,就算不大赦天下,难道也不能给个特赦么?他终归是我二哥,就算……就算流放也是好的啊!”
这阵子为了方便给皇帝守灵,萧昀已经先搬进了宫里,她和霍芸婳等人都还在东宫住着。
身边的宫女将她扶到榻上坐下,又把新沏的茶汤递到她手上,安抚道:“娘娘,二公子犯下的事情实在是太大了,已经激起民愤了,奴婢听说这阵子天天都有当初死伤者的家人去刑部门前喊冤,若是不按律处置……太子眼见着就要登基了,一开始就落个偏私的名声,那怎么行?而且……若是能想办法,皇后娘娘那里早就想了,现在她那都没个动静……想必是真的没第二条路可以走了。”
“可是……”姜玉芝却还总念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恩情,还想再说什么。
婢女赶紧又按下了她,意味深长的与她交换了一个眼神道:“娘娘,您是太子殿下的正妃,不日就要被册封为皇后了,二公子也是他自己不争气,太子殿下已经斥责过您一次了,您难道还要搭上自己的前程去吗?这个时候,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想必国公爷府那边也是这个意思。”
用一个姜平之的死,保全整个国公府的名声,姜家一个太后再加上一个皇后,那才是如日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