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三年心里一直就放着这么一个人,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嫁给他,如今若是就这么不了了之,总归是不甘心的。
何成瑾愁眉不展,若在平时她不会把这样的话拿出来说,此刻胸中郁结忧虑,又顾不得了,便就苦笑:“姑母才惹了陛下不快,魏王府的世子妃又打入了天牢,前途未卜,若能攀上大胤的皇亲,对姑母和魏王府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横竖中间夹着一个何皇后,何家人的立场不用担心。
这时候——
多一个盟友对谁都没有坏处。
婢女张了张嘴,虽然还想安慰她,却又觉得无话可说,最后就只能作罢。
前面何皇后和魏王祖孙一路前行,等到避开了皇帝的寝宫远一些了,魏王就忽的顿住了脚步,满脸愧疚的一撩袍角就要给何皇后跪下:“娘娘,今日之事是老臣莽撞,思虑不周……”
皇帝册立太子的旨意下的突然,显然是被白天的事刺激出的这样的结果。
魏王即便这些年再怎么样的目中无人,这一刻也是汗颜和后悔的很。
他要跪下请罪,何皇后斜睨了一眼就随手将他拦下了:“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皇上的圣旨都写好了,宗室和阁老们也都过了目,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现在还是赶紧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她不是对魏王没意见,而是横竖事情已经发生了,抱怨也无用!
魏王一把年纪,又自诩是皇室,自然不是很情愿给何皇后一介妇人下跪的。
现在对方阻了,他也就顺水推舟,只仍是面有愧色,狠狠的叹了口气:“陛下已降明旨,太子之位就等于是定下来了,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本王即刻去联络咱们派系的朝臣,赶在太子的册封大典之前拼死力荐,逼着皇上收回旨意;第二,就只能暂时按兵不动,反正燕霖的身体底子弱,恐怕寿数难长,皇上也逐渐呈现油尽灯枯之势,咱们熬一熬再等一等,等皇上驾崩,到时候皇后娘娘以国母之尊的身份出面,直接阻止燕霖登基继位,令立新主。”
何皇后抿抿唇,似乎是在权衡沉思,暂时没说话。
魏王停顿片刻,就又忧心忡忡的继续说道:“只不过皇上的性格虽然略显软弱,可是他当政三十余年,根基稳固,在立太子这件事上,他既然心意已决,我们用第一种方法的话,成算不大;而至于第二种方法……成算虽大,毕竟……也是夜长梦多。”
没有人知道皇帝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驾崩,是会在这三五个月之内,还是还能拖个三五年。
如今大家都已经心浮气躁,尤其魏王——
他是个不容人的急脾气,自然也不想等。
何皇后一直听着他说,因为走在边上的燕廷襄也一直沉默,没有表态,她就侧目看过去问道:“廷襄,你的意思呢?”
燕廷襄本来正在垂眸沉思,闻言才微微提了口气,转头正色的看向了何皇后道:“请娘娘恕侄儿僭越之罪,侄儿想问,娘娘您此刻最坏的打算是怎样的?”
此言一出,何皇后和魏王就齐齐的皱了眉头。
何皇后凝眸看他,神色郑重:“此言何意?”
燕廷襄面上表情肃然,那种郑重,能让人能够明显感知到压力。
他说:“孤注一掷,不成功便成仁,或者留个底线,自保为重。付出的代价不同,所能期待的结果自然也不一样,侄儿想知道娘娘此刻究竟是有多大的决心要继续在咱们的这条路上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