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雪拧眉观察了一下武青钰的表情,却是越看越不放心,就问武勋:“家里的事,我不能听吗?”
武勋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陆之训就给门口的丫鬟递眼色,把那丫鬟支走了。
屋子里剩下四个人,武勋也就不废话了,只冲武青钰一挑眉:“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你长话短说吧!”
武青钰微垂了眼眸,不和他的视线接触,最后就咬咬牙,直接跪下去了。
这个阵仗,把武青雪夫妇都惊住了,两人面面相觑,心里都生出紧迫感——
看来是出了天大的事了,否则他不至于这样子的。
武青钰没有隐瞒,言简意赅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武青雪听后,却是第一个不敢相信,甩开陆之训的手冲到他面前,摇着头道:“不!这不可能!母亲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谋害祖母?还两次?这种事情是谁在乱传的?他们敢说你也敢听?”
武勋却是脸色阴沉,一语不发。
他的唇线紧绷,虽然未见大发雷霆,但是腮边肌肉却在隐约的抖动,这已经是怒到了极致的信号。
武青钰一脸的沉痛之色,却是始终不敢抬头看他,又磕了个头道:“父亲,儿子相信母亲她只是一时糊涂,我……”
话到一半,又真的觉得愧对老夫人,就说不下去了。
他能清楚描述发生经过的,只是后一件事,武勋手攥成了拳头,缓缓的压在了桌面上,片刻之后,却是突然开问道:“火烧相国寺?她哪儿来的人手?”
武青钰闻言一愣,这才猛地抬头看向他。
武青雪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也连忙凑过去,急切道:“就是!这就是现成的漏洞,母亲她一个后宅妇人,在京城又无亲无故的,他哪儿来的那么大本事?”
陆之训的心头却是猛地一紧——
武青钰姐弟都以为武勋是在问武青钰,他却知道,对方已经隐隐的乱了方寸,这话其实是在问自己的。
可是——
这种情况下,又不能作答……
于是,他就只硬着头皮上前再次把武青雪拉开:“既然觉得是无稽之谈,你听听就算了,凡事都有岳父处理的,你先回去吧!”
武青雪却是不依,甩开他的手,跑过去抓着武勋的手臂摇晃:“父亲,这件事您得帮帮母亲,祖母一向都不待见母亲的,如今抓住这个机会,一定会借题发挥的。母亲不会做那样的事的,其中一定有猫腻,父亲……”
话没说完,却被武勋毫无征兆的一把挥开:“你已经不是武家的人了,武家的家务事轮不到你来管,马上滚回你夫家去!”
武青雪被他推了个踉跄,险些被掀翻在地,再被他这样暴怒的一吼,直接就吓木了。
印象里的父亲,虽然一直都是严肃的,大多数时候都板着脸,却是真的没有这样失控到疯了一般的状态。
武青雪张了张嘴,到底还是识时务的,最后还是掐着手心勉强让自己先忍下了,顺从道:“是!那女儿先走了,气大伤身,父亲您别气坏了身子。”
说完,屈膝一福,也不管武勋不理她,径自往外走。
陆之训本来想送她,却被她用眼神瞪住了……
待她走后,武青钰才道:“儿子确实也不清楚,母亲只说事情就是她做的,别的也没细说。那件案子发生一月有余,除了当时在混乱中被二妹结果掉的三名匪徒,京兆府衙门查到现在也没找到其余的同党,倒是根据邻里辨认,在城南找到了他们一伙人居住的一个小院,只说那里一共可能有十来个人住着,邻里们只以为他们是卖劳力的乡下人,官府查过去的时候,院子已经付之一炬,没找到可供追查的线索。”
没有抓到人,也没有留下可供盘问的活口,这对武勋来说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