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脉?”萧樾沉吟了一声,却是有几分意外的。
他下意识的侧目去看武昙。
武昙眼见着尘埃落地,这时候激动的血液几乎都在血管里雀跃,抓着他手臂的手指都在下意识的用力掐他。
萧樾自然是看出了她的激动劲儿——
他一开始听了李府下人的话,还以为她是把黎薰儿给整残了呢,没想到居然是爆了一出丑闻出来,也就难怪她刚才一直死死皮赖脸的拉着自己怕自己进去了。
那大夫见他脸上表情还有点不确定,就又连忙重复解释道:“是喜脉!那位贵人已经有一到两个月的身孕了,目前看来胎像还算稳固,不过草民听说她今天摔着了?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啊,怀孕的人身子金贵,可不能马虎的。
“呵——”萧樾被他这一连串嘱咐下来,突然没忍住的哑然失笑。
一屋子的姑娘都已经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这大夫不知道,她们都清楚啊,长平郡主到现在可是连亲事都没论的,居然就怀孕了?
李夫人更是打了个寒颤,难以置信的一把抓住那大夫的手臂,尴尬道:“大夫,您却定没有诊错吗?”
但凡是大夫,都最反感别人质疑他的医术。
这大夫顿时就有点不高兴,可碍于在场的都是贵人,不便发作,就只郑重的承诺:“草民坐堂二十几年,诊过的病患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喜脉就是喜脉,又不是什么疑难病症,怎么可能诊错呢?”
李夫人顿时就无措起来。
虽然黎薰儿怀孕,跟他们李家没干系,可是这件事是在自家府邸里爆料出来的——
多少还是有点麻烦的。
姜玉芝更是吓得脸都白了。
之前武昙说过,黎薰儿是和她二哥搭上了,她原也只以为是看对眼了而已,现在这一刻她脑子里更是混乱无比,一边觉得难道那两人已越雷池?一边又想,莫不是黎薰儿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才拉了她二哥进来背锅遮丑的?
因为不确定内情,她一时之间也不敢随便掺言,左右想了下,就赶紧拉了自己的丫鬟到一边:“快去告诉母亲和二哥一声。”
黎薰儿这个肚子的由来,姜平之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好!”那丫鬟答应了一声,连忙贴着墙根摸出门去,飞快的去传信去了。
李夫人定了定神,再次勉强自己镇定下来问:“那她确定是没别的事吗?什么时候能醒?”
“贵人有点气血闭塞,草民已经给施了针,应该一刻钟左右就能醒过来的。”那大夫道。
霍芸好随身带着的迷药,有奇效,但是她的为人谨慎,不会随意留把柄给人抓,所以这个迷药是特别配的,询问过数个医者改良,不是医术特别精湛的人一般看不出来。
大夫说完,才发现这一屋子的人脸色都有点古怪。
他不确定是什么事,但也不想过问人家的家私,就对萧樾道:“如果没有别的病人需要草民救治的,那草民就先行告退了?”
萧樾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却是叹了口气道:“怕是你暂时最好留在这了。”
那大夫不明所以,又转头去看李夫人。
可是萧樾面前,哪有李夫人说话拿主意的份儿?
武昙这会儿就抓着萧樾的手臂,事不关己的低着头,半点也不掺合了。
萧樾侧目看她一眼,只回头吩咐门口站着的尉迟远:“去宫里再请个太医出来。”
这件事,对皇室而言,兹事体大,并不是萧樾要维护谁的问题,而是不可能因着一个民间郎中的一句话就做定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