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的就提高手腕抬起望镜筒,使得避开闪烁光斑的目镜落向了地平线,他就看到地线上尽是死气沉沉的昏沉街道,还有望不到头的建筑物残骸,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了单调的灰se。
只有那些原本在他眼睛里似有若无的蒙尘,在如此远的距离上重叠厚实起来,于他的视场内结成一层薄雾,阻止望远镜看得更远,并且在镜头镀膜的影响之下,偏成具有实质感的棕黄se。
随即陈凡不再注意那些空气中的灰尘,他又低了低镜头落下小区之外,使得测距分划板的水平线贴着高架桥移动。
他先看着近处深se的一段高架梁板,再过渡到下一段浅se的高架墩子,车行道上废弃的汽车残骸连排成一线,最后才落在绿地广场所在的交叉路口上停住。
而在有了这个具体的观测目标之后,他的右手慢慢旋动棱镜室的调焦轮,将重影除去使得视场更洁净起来。
就在左镜筒里是他才住了好些天的浴场酒店,残损的三楼外墙上有一块巨幅的广告招租位,上面被一行长长的油红se漆字遮盖住——“jing告!本处隔离区已撤离!十二月十二ri。”
右镜桶则对着十字街心,从被灰尘覆盖的斑马线,到到车辆破碎的车头灯罩,全都让他纤毫必见历历在目。
这番细致的观察一直持续到陈凡将望远镜的倍数放到了最大,心跳产生的抖动干扰到他的观测,即使他的双手都离开了棱镜室,持握镜桶握住望远镜的重心,也无法稳定住继续侦查,他这才迟疑的放下了望远镜。
“外面什么也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陈凡压制住内心中的一连串疑问,错开腿滑下屋顶落上露台,又重新返回空间门内,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拿着一个新的盖革管计数器。
“别害怕,别害怕,”他在大脑中反复对自己嚷响出一个声音,“别害怕陈凡,勇敢一点,再勇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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