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公主出了帐篷,被吹来的飞雪遮眼,颤颤打了个哆嗦。锦兰忙将暖手炉塞到她手中,劝公主不要在外面多站。
这么冷的天,谁没事会喜欢站外头啊?
公主折身欲走,余光看到挺拔颀长的青年转过弯,走了过来。秦景站的位置微妙,正好替公主挡住风。
公主问,“秦景,你一大早的,从哪里来?”
秦景语调平淡,“属下听到前面动静,怕会吵着公主,去看了看。”
“有事?”公主实在了解秦景,阿猫阿狗的打架争执,秦侍卫从来不上心,更不用说去围观。
秦景不喜多事,不论人是非。早上的事他本不想说,但是公主问起来,他会实话实说,“郡主在和霍公子争吵。”
小郡主和霍青开撕了么!
公主挑挑眉,一下子提起了所有兴致。她也不回去保暖,催着秦景带路,要去看场热闹。
到场的时候,小郡主和霍青的争吵已经到了尾声——
“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微妙的心理,你动手想强杀季章,绝对不值得我原谅!”
“你单凭季章一面之词就定我罪?该说的我都说了,那些都是徐姑娘的推测,你不能把什么都推到我身上。阿静,你得讲点道理。”
“你……你到现在还骗我!你不要往季章身上泼污水……”
“他若真对你好,为什么把莫须有的事情告诉你?”霍青厉声质问,“而你,宁可相信一个侍卫的话,也不信我的话?”
“你要我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把心剖给你看么?!”
“我不要你的心,”小姑娘眼有泪光,雪花在她眉目间化开,“你敢说你没有犹豫吗?你只是在利用我而已。”
“阿静……”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小郡主赫然打断霍青,她转过身,看到角落处站着的宜安公主,“霍青,我们要彼此冷静一下。我要去见我爹娘了,你我之间的事,日后再说吧。”
霍青抬目,也看到了走过来的公主。霍青抬手,压住眉目间的抑郁,向公主见了礼。公主没有顾得上为难霍青,她只发现,方才远远看到阿静的侧脸,纸白又难过,随时会崩溃;而现在,当阿静背着霍青,转过脸来看自己时,那张俏脸上的一切表情都淡去了,静寂无比。
阿静在跟霍青演戏!
公主惊讶,她发现自己需要重新认识阿静。
公主自己上了马车,一会儿,车前帷帘拉开,着雪白狐裘的小郡主爬了上来。钻进暖融融的车上,小姑娘自觉歪在了公主身旁,挽住公主的手臂。
公主在煮茶呢,嫌弃地推她,“别捣乱。”
小郡主郁闷,“我这样伤心,你既不同情我,也不问我。我还没有你的茶重要吗?”
车内工具一应俱全,马车也行得稳当,煮茶根本不受影响。公主垂着玉颈,认真地洗茶,姿势曼然优雅。袅袅烟霞衬得她眉目朦胧,她声音凉薄,“我不问你,你不是也要告诉我吗?”
小郡主愣了愣,然后点头,“对,我要告诉你的。”只有姐姐,可以让她放心地告知所有事。
就算是最疼她的娘,有些话,她也不敢说。
“季章刚醒来,行动不便,我把他留在了军营。我又怕霍青趁我不在时对付季章,干脆在今早将事情挑开。我要把季章摘出去,把事情变成我和霍青之间的问题,让霍青不要想着杀季章,就能解决一切。”
“那你和霍青之间的问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