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家大宅也是很大的,不知为什么,从那声音一进大门,曲曲折折走了很久,每一步都让人听得清楚,就像印在心尖最柔软的地方似的,火辣辣的疼痛和惊恐。她感觉被窝中,春半雨轻轻伸出手,紧紧握住她,那安抚的力量免于她立即惊跳起来。
她微转过头,屏住呼吸。
从她的角度,可以望向窗边。当脚步声停顿,她看到一个女人侧身的剪影出现,好像倚在窗外,偷偷地往里看。那女人站了好一会儿,忽然绕到旁边的房门处,推门而入。
不是魂魄,是清清楚楚的肉身。那女人就这么一步步走到床边,然后在春半雨空出的那右半张床上,安然地躺下去。
尸臭,令人作呕的尸臭传来。
索玛吓得动也不敢动,感觉到春半雨手心中也全是冷汗,就知道他也是怕的。一般人这时候会吓死了吧,他还能装作无事,已经很强大了。
时间,在这种时候显得无比漫长,似乎有一百年,忍耐着,忍耐着,天才终于亮了。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春半雨迅速起身,生气又绝望地站在床边,把索玛挡在身后。
索玛咬紧牙关,探出身子往床上看。
是谭蓉!
她穿着华丽的寿衣,披散着一头雪白长发,安静的躺在床上。她没有起尸,甚至没有异常的动静,但却仍然煞气奇重。而她的嘴唇烂掉了一半,除了这点,尸身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怎么回事?”索玛低声问,身子微微发抖。
春半雨摇摇头,还没有说话,外间就又有脚步声传来。
“又来了吗?”门外有人问,是谭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