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望着吴姐,突然发现她身上迸发莫名的光彩,此刻,看起来竟然极为美丽。
“我父亲精研周易,擅长给人看相”吴姐又开始说,但思维明显很跳跃,“我决定嫁给我老公的时候,他跟我断绝了父女关系。虽然法律上是做不到的,可他至死也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心里不认我这个女儿了。当年,他说相由心生,不在于美丑,而是由相及心。他还说我老公眼带邪白,是个不守信用、心狠手辣之人。我不信,跟他大吵一架。那时候,我非常爱我老公,他才华横溢,心也必定是正直的,怎么会是那样的坏人?可事实证明,我父亲是对的。这世界上最爱我的男人,其实是我父亲。他不肯跟我说话,只是看清我将来必受苦的,所以不忍心亲眼所见。他去得很早,抑郁而终,都是因为我。”说到这儿,吴姐哭了起来。
韩冰手足无措,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春七少倒还镇定,轻声问,“赵先生做错了很多事吧?”
“没有。”吴姐苍凉地说,“他只是弃义从商,用我的嫁妆起家,发了大财。然后,找了些年轻女人罢了。太普通的故事,每天都发生很多次,用脚趾头都猜得到吧。”
“离开他吧。”韩冰的心中厌恶更深。虽然这种事真的很平常,可她仍然无法接受。
吴姐摇头,“离开他又能怎样?我老了。我老了。”她的眼泪再次汹涌而下,“他只是嫌我老了。我也确实老到没有力气重新开始。我从来只梦想安安稳稳,就像那句话说的。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就像他珍藏的那四个玻璃美人一样。他说他会做到,他说他会做到的,会比爱那四个美人还爱我。而我,居然到现在也不能完全恨他。”
“他做的,和昨晚发生的怪事有关系吗?”春七少突然直指问题中心。
韩冰吓了一跳。吴姐也是一愣,立即从悲愤的发泄中回过神来,愣愣的问,“你说什么?”
“你一直说‘她们来了!她们跟来了!’,说的是谁?是女人吧?这种花花案子,最终都是女人出问题。”春七少平静的说,但语气里有着不容人回避的坚决,“韩冰在楼下听到有女人的高跟鞋声,若不是有女鬼来报仇。你们大半夜的为什么跑下楼来?”
吴姐闭紧了嘴,摆出不想说的样子。
“是那四个玻璃美人搞的怪吗?”韩冰小心地问,“我看到,赵先生抱着那个盒子。可里面的东西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