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之中,男女都是在卖命。
自己的贱命。
唯有在盛世之中,尊严才能算是有些价值。
曹军兵卒也想要去拉扯一些女子,可是被路昭喝令禁止了。路昭不是对于那些杂军乱民有什么恻隐之心,而是他觉得今夜恐怕未必能太平!
路招在亲卫的严密护卫之下,就在营地内的帐篷内全副武装的坐着,手中的战刀拄着,面无表情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在路昭军营之中,几乎全数都是精锐,人人都披着铁甲,持刀拄枪。还有少量的战马也是直接牵到了营地之内,和兵卒就混杂一起。
战马吃了精料,也吃了一些普通的干草。
有的战马一边吃,一边就拉,但周边的曹军兵卒也就是骂几声,也浑不在意。
在曹军之中,战马可是比人精贵。
路昭要求慎严,曹军兵卒自然也有不满,可是毕竟路招是老资格,算是前辈人物,所以胯下那点事当然比不上脖子上的脑袋重要。毕竟就算是割了下面,人还能活,但是人要是少了上面,就算是下面完整也没意义了不是么?
最主要的,路昭自己也是披挂完整,拄刀假寐。这就让许多曹军兵卒没有什么话说了。
山东习惯就是如此,只要领头的真能做事,那底下的人也就会自然跟上。
上梁能正就正,上梁不正那就是歪到没谱。
毕竟路招对待裴俊等人苛刻,可是对自己手下的曹军兵卒可是不差,吃喝用度都照顾得到位,这等上司的号令不听从,那还听从谁的?而且路昭的意思大伙儿也都明白,这骠骑人马还不知道在哪一边憋着坏呢,尤其是在夜晚之中,更是要小心谨慎。至于吃喝玩乐么,能有命在,这些才有意义,所以这些曹军兵卒也都是紧紧的跟着路昭,如临大敌的模样。
而在裴俊之处的临时营地之中,则是和路昭完全不同的模样。
或许是意识到了末日的来临,这些分配给裴俊的杂兵,几乎人人都是在疯狂的发泄着什么。有些人在惨笑,有些人在咒骂,也有的则是拼命在女人身上出入着,直至口吐白沫的倒下。
挨过了今日,至于明天会如何,谁也不敢多想。
没有人喜欢家破人亡,可是所有人都有挣扎活下去的本能。
裴俊脸色惨白的坐在一块石头上,就觉得从谷门到贲门,再到囟门都是一片冰凉!
今天没死,不代表明天不会死!
闻喜城墙被掏出了许多土洞,可是依旧没倒!
没倒就进不去!
而且谁也不知道一个晚上之后,会不会又被闻喜的人给补回去……
『郎君啊……』裴俊的心腹在一旁低声说道,『这样下去,恐怕是不妙啊!』
裴俊没应答。
现在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知道事情不妙了。
痛苦,悔恨,懊恼,杂乱的情绪充盈着裴俊的内心。
或许当初……
『要不……』裴俊的心腹低声说道,『要不我们逃跑罢?』
曹军明显是要裴俊等人顶到前面去死,或者说在死中求活打下闻喜来。可是连日作战,对于打下闻喜的希望也越来越是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