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紧紧的将木牌握在手里,就像是握着自己的性命,脸上不由得带出了一些喜色,可是很快就又消失了,有些迟疑的说道:『前头街口安娜今天发疯了,她砸我们家的门,骂我们……』
且去沉默下来,过了很久很久,才缓缓的说道:『这年头,我们自能顾着自己了……别的……什么都做不了……鄯善国都完了……完了啊……』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在悲哀之中,又多了些奇怪的喜悦,因为至少自己不是最糟糕的……
不用卖掉资产,不用卖掉孩子,还能有吃有喝,这难道不应该庆幸么?
难道不是么?
……
『第五款
『本约签订互换之后限一年之内大汉帝国准许前后鄯善国让与地方百姓所愿迁居让与地方之外亦可自由变卖出让之地个人所有产业但限满之后尚未迁徙者酬宜视为大汉百姓。
『让与地方个人产业亦需在一年之内向大汉帝国登记报备否则大汉帝国有权视为无主公产自由处置。
『大汉帝国与前后鄯善国俟本条约签订互换之后前有冲突之条约均以一律依照本条约为准。』
『第六款
『本条约签订互换之后大汉帝国之国民当享有前后鄯善国内自由通行采购产业之权与前后鄯善国最优待之国礼待遇视之一律无异。
『前鄯善国于定陶王城内增一地为自由市场以便大汉帝国之国民往来侨居从事商业工业所有章程应得利益均与前鄯善国最优待之国礼待遇视之一律无异。
『后鄯善国于扜泥王城内增一地为自由市场以便大汉帝国之国民往来侨居从事商业工业所有章程应得利益均与后鄯善国最优待之国礼待遇视之一律无异。
『大汉帝国于前后鄯善国内购买商货运转暂存等权与前后鄯善国最优待之国礼待遇视之一律无异。
『大汉帝国与前后鄯善国商贸货物名称重量长短各度量交付钱币标准均以大汉帝国为准照之一律无异。』
……
斐潜眺望着不远处的高台,在他的身后站着太史慈和张辽。
『元鼎三年乌维单于立,而汉武帝始出巡狩郡县。此为汉击北之始也。』斐潜缓缓的说道,声音并不大,但很有力量,『元鼎五年西羌乱,六年发陇西、天水、安定、河南、河内卒十万人征西羌,平之……然次年又乱,西羌再联匈奴侵边……再赦天下囚,发三河以西骑击羌,又数万人度河筑令居。初置张掖、酒泉郡、而上郡朔方、西河、河西开田官,斥塞卒六十万人戊田之……』
华夏人,自古以来,就没有挨打不还手的习惯!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讲究一个被洋人扇了左脸,就要送一个右脸过去呢?
『汉武不知匈奴军情,亦遣公孙贺、赵破奴出兵匈奴,无功。』斐潜继续说道,『后赵破奴攻胡至匈河水,无功。再出九原,出令居,不见虏而还。元封元年冬,汉武亲巡朔方,遣使邀战匈奴……匈奴辱汉使,不去节、不以墨黥其面,不得入穹庐……』
这是一段耻辱的历史,却没有多少人能够记得住。
一个国家的使节,需要像是奴隶一样,放下代表华夏的节杖,穿上胡袍,用墨涂在脸上,才能见到匈奴单于。
汉武帝记住了。
『元封初年,汉武自云阳,历上郡,登单于台,至朔方,临北河。勒兵十八万骑,旌旗径千余里,威震匈奴。遣使者告单于曰,「南越王头已县于汉北阙矣。单于能战,天子自将待边;不能,亟来臣服。何但亡匿漠北寒苦之地!」』
斐潜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匈奴自此詟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