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瑾抚掌而笑,『妙哉!』
王昶点头说道,『此举还要把控入院资格,严防不孝之人抛弃老幼。』
韩过点了点头,表示知晓,然后又问道:『主公今日所言这上古之论,不知二位如何理解?』
诸葛瑾迟疑了一下,『瑾愚钝,还未明了……』
『子瑜,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王昶看了诸葛瑾一眼,『何必如此谨慎?方才改之所言,你略有保留,再问主公之言,你又是装作不明,莫非是你觉得我和改之二人皆不足与你为友么?』
诸葛瑾咳嗽了一声,『文舒此言……瑾错了。还望二位包涵。』诸葛瑾朝着韩过和王昶拱手为礼,然后说道,『只不过是我觉得,臣子私下议论君主,不是很妥当。』
王昶摆手说道:『这不是私下谋议。私议是出自于私心,所为私欲。而你我所议,便是直承于主公案前,亦无所惧,又何来私议之说?主公向来深谋远虑,布局长远,所议我觉得这上古之论,绝非仅仅是无事闲聊……我觉得吧,主公说这上古的意思,多半是想要将人神分开……人就是人,华胥是人,盘古是人,炎黄也是人,华夏传承,是人的传承,不是神的……这前秦大汉,求神求仙者不知凡几,有任何人成神成仙了么?所以我觉得主公之所论,当落在华夏之「人」上。』
韩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文舒兄说得有几分道理,不过我觉得主公的意思,应该是在「用」上。天下大势,汹涌澎湃,你我皆奋力而行,如果说不知道如何「用」,就像是华胥之先辈,茫茫然不知所终,若是「用」得不好,便是如同盘古后裔一般,虽有先祖的荣耀,但最后也只能举着斧头逃走成为了越人……如今你我身为官吏,这手中的权柄,便是如同巨斧,若是不能慎重而「用」,怕是最后就成为了「越人」……』
韩过说完,王昶皱着眉,也是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一起盯着诸葛瑾。
诸葛瑾有些无奈,只能举手表示给自己一点时间来组织一下语言,过了片刻之后,诸葛瑾才缓缓的说道:『改之,文舒所言,都有道理。可是我的看法,和二位略有不同。』
『哦?』王昶拱拱手说道,『请赐教。』
『不敢。』诸葛瑾回礼道,『我觉得,主公所言,重点应该是「争」。』
『「争」?』二人思索着。
诸葛瑾点了点头,『不可不「争」,也不可过于「争」。上古之民,因寒所迫,由广袤而狭小,便如大汉建国之初,天下皆为可封之田,故而无争。而后分封各处诸侯王,相互拼接,互有盖复,便多有「争」,纷纷而国为之乱也。直至有如同盘古一般,可统御四方,又或是炎黄之辈,于诸侯之中脱颖而出,化「相争」为「不争」,并且这「争」也不可长久,就像是炎黄战胜了蚩尤,也并不会一直追杀到南越……所以,争,是为了不争。便如当今大汉,不可不「争」,但也不可过于「争」。便如……嗯,便如主公纳刘玄德,使之交趾……』
『嗯……』王昶和韩过都陷入了沉思。
『哈,日出了!』诸葛瑾看着跃出了地平线的红日,微微而笑。
朝霞漫天,红彤彤的太阳迫不及待的抖着身上的云彩,然后摇晃着身躯快速的向上攀升,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威风凛凛的不可直视……
踩着清晨的阳光,庞统晃晃悠悠到了将军府打卡上班。
顺便蹭个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