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会是这样的情况?
早知道关中已败,给一辎重车的豹子胆,也不敢再行逗留!
早知道不贪所谓的功勋,就算是冒着身败名裂风险,也要早些逃了……
郑泰痛恨着,懊悔着,心中冒出一千一万个早知道,但就是没有半点勇气正面和征西将军斐潜进行交战。
郑泰甚至都能听着见,在自己身侧左右,兵卒之间粗重且带着恐惧的喘息声,就连他自己都是如此!这还是在营寨寨墙之后,若是出了营寨,恐怕稍微一个触碰,这些兵卒就会立刻崩溃,直至不可收拾的局面!
在粮草几近绝断,军中主帅重伤不起的情况下,郑泰真的不指望这些杨氏兵卒,能够爆发出什么战斗力来……
虽然兵法上有说过什么哀兵必胜,但那是有组织有战斗力的哀兵,像当下这样已经是心生恐惧,毫无斗志的能叫什么哀兵?
虽然人数依旧不少,除了残破的后营之外,七七八八加起来也依旧还有一万余人,这原本也是郑泰有信心,或是有贪心留下的原因,但是现在看来,这一万余人和一万只羊有什么分别?
难道,现在就要策马逃走了?
郑泰面色铁青,眼珠子左右咕噜噜的转着。
对面征西阵列当中,仿佛也是知道毌丘兴军队的恐惧似得,在冲击距离之外,依旧在慢条斯理的展开阵列,缓缓推进,一点都没有着急的意思,仿佛游刃有余轻而易举一般,就像是要先压迫得毌丘兴军全数崩溃,然后才会策马发起攻击,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果,这样老练无比的沙场表现,自然让毌丘兴军中懂行的兵卒越发的心寒。
呼啦啦一小队征西骑兵冲到了一箭之地,然后扯着脖子将征西将军的劝降号令连喊了三遍,然后将手中的一炷香,插在了地面之上,便根本连等毌丘兴大营回应的意思都没有,头也不回的走了。
投降?
不能投降!
郑泰看着周边兵卒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别的人可以投降,唯独郑泰不可以!可是此时此刻,已经让郑泰他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就算是现在征西将军斐潜不知道是自己带着兵卒围了学宫,折损了蔡邕,也未必能够隐瞒多久,现在投降,岂不是自己将脖颈伸到征西将军的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