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去屋外站着吧,穿好了我自会跟你们去柴房。”
丫鬟们面面相觑一会,皆默契的转身退了出去。
齐安易还站在一边,佟月娘抬眼看着他:“你不出去。”
齐安易摇摇头:“又不是没看过。”
佟月娘笑:“怎么这一会就不害臊了,之前你可是碰一下都脸红的。”
齐安易看着还能笑着说话的佟月娘,不知怎么的心口一阵发酸:“月娘,对不起,要是我听翡翠的话,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情了。”
佟月娘愣了下,反看着他笑:“傻瓜你胡说什么,家里遇到贼了,难道你捂上眼睛当看不见就不会丢东西吗?是我对不起你,这点毋庸置疑。你能帮我说话已经是很厚道了,等会你不要再逆着夫人的决定,对你对我都好,休书你还是写吧。”
垂下头,佟月娘拿着衣服到了床边,也不去管齐安易是否出去,快速的穿戴好后对着他浅浅的笑了下,径自往门口走去。
十一月的天,寒风呼呼,柴房里四处漏风,佟月娘窝在草垛上,从破掉的瓦片间看着夜空上的月亮。
很亮很圆,却也很孤寂。
她不担心齐夫人会把她浸猪笼什么的,因为齐安易这个仁慈的性子绝对不会允许,最多也就是净身出户被休。其实对于现在的钱财她一点也不在意,反正完成了自己就要回去,这里的东西也带不走,完不成自己就没命了,守着这些钱财也用不了几个月,想要你就拿去。
只是希望在离开前,齐安易的那句我爱你,到底能不能听到。
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佟月娘真感觉是不是上天捉弄她,明明……明明就要听到这三个字了。
书房里,齐安易一个人静立了好久,脑子才慢慢思考了起来,母亲是怎么知道月娘偷人的事情的,这事除了自己就是那翡翠,难道是那翡翠?
眉心死死的皱了起来,若翡翠第一次的告状让齐安易发现了月娘的偷人,除了心痛外根本没有去思考翡翠这行为有多讨人厌。可这一次她向齐夫人的告状,却让齐安易打心里的厌恶,因为他就算在盛怒的时候也没有说出休妻的事情,而现在却因为她的一告,这事情变得越发的不可收拾。
母亲那里现在是不能去了,去了,母亲也不会见自己,那么现在能去的便是质问这个翡翠。
耳房里,翡翠也焦躁不安,从齐夫人那回来后,心里一直惶惶不安。虽然齐夫人没有说要把自己怎样,可是门前两个把手的嬷嬷,却让她觉得异发的不安。
一个时辰前,她正沉浸在美妙的未来里,忽然的听到小丫鬟通报,崔嬷嬷来了,却找不到少夫人。
当时她的心就咯噔了一下,有些不安的走进正房,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的,总觉得今儿的崔嬷嬷看起来有些不太对。
因此在接下来的对话里,她的心一直打鼓,等到崔嬷嬷说完恭喜再询问少夫人去哪了的时候,她本能的手心冒汗,脸色慌张。
一慌一紧张,答的话就漏洞百出,而主要是她这次是真的不知道主子去了哪里。想起那时不时神出鬼没来府里和少夫人苟合的那个薛大人,翡翠就一阵害怕,害怕主子是不是担心事发,和薛大人跑了。
如果真这般不明不白的跑了,那自己怎么办,自己作为她的陪嫁丫头,自己能有什么好果子吃。这一回,翡翠才真正的认识到了什么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不过她这次咬紧牙关不说,可有人说了。那是一个翡翠从来没有在意过的小丫鬟,原来自己下午和主子在屋里说话的时候,自己那句怒喊出来的你偷人,被这个丫鬟听到了。小丫鬟见崔嬷嬷派人四处去找少夫人,以为事发了,就想着拿上一功什个等级什么的,去了崔嬷嬷那爆料。
这么一爆料,事情就大了。因为齐夫人派崔嬷嬷来找佟月娘其实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私下给佟月娘一些药,助兴的药,让她给齐安易偷偷用一点,免得到时再发生儿子把人推下床的事情。
可不想这么一个简单的事情,因着翡翠的心虚胡乱扯理由一会说主子去了园子,一会说主子去了水榭,而让那一心想要立功的丫鬟误会,以为事发去揭发争功。
有时候事情只需要一个点,就能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发生了连锁的效应。
门被重重的推开,翡翠看到来人,惶惶不安的脸上,闪过一阵的惊喜。
身子急急的站了起来,走过去:“少爷,少爷,你来看奴婢了。”
齐安易站在屋中,面无表情的看着满脸喜气的翡翠,眼里闪过一阵的厌恶:“真的是你像母亲揭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