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起铿听到这话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迈着步子,迅速地走开。偷听到了这番话,他需要马上避开,然后正常地坐在总裁办公室里等着他的家人。但他想虽然是这么想,可是脸上的神『色』,却不受控制地显得阴沉了。偶尔有与他相遇的员工见到这个样子的他,顿时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半垂着头,往一边躲着,避着身子,为他让道。
容起铿的眼里,什么都看不见了。他太愤怒了,愤怒地想疯狂地摧毁些什么。
他以为,自己的父亲是爱他的,所以这么不遗余力地帮着他,也以为父亲是认可他的成绩的,所以能够推着他坐上家住这个位置。他自己也认为自己足够优秀,容凌之所以受到那么多人的夸赞,不过是因他坐上了家主的位置,若是他能够做到那个位置,那他同样也能赢来不输给容凌的夸赞!
可是自己的父亲刚刚在说什么呢,说他罩不住容凌,所以必须得把容凌给赶出去。他这是在否定他的价值,他这是认定了他不够容凌优秀!
而且,他还说,他做了那么多,是为了铎铎——自己的大儿子,完全是为了他。而且,说让铎铎跟着自己好好学习,因为以后他也会经历那些。这是什么意思?!是打算在铎铎长大之后,也『逼』自己下来,让铎铎上台吗?!
太让人心寒了,太让人愤怒了!
自己在父亲的眼里,就真的这么不堪吗?!他沾沾自喜地坐到了这个位置上,原来只是一个代替别人管江山内阁元老,不过就是一个棋子!
父亲竟然是这么看着他的,竟然这么地看轻他!
难怪,当初他和容凌争这个位置的时候,会输给容凌。当时的情况,明明是他要人脉有人脉,要背景有背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的,并且看好他,可最后,他却被容凌给打败了。原来,那个时候不是容三伯太强势,而是自己的父亲没有尽全力。那个时候,他是不是也认为自己不如容凌,所以就那么意思意思地反对了一下,让容凌当上了家主。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孙子更有实力了,就又把容凌给顶了出去,给自己的孙子开道!
什么的欣赏他、信任他、帮助他?!
这些都是狗屁,狗屁!
在父亲的眼中,自己竟然连一个八岁的小孩子不如,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狗屁!
狗屁!
他是容起铿,他是容家正正经经的继承人,凭什么,父亲就认定他不如别人了!
不,他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现在,他已经坐上这个位置了,那以后,就可以放开拳脚做事了。他会努力地做,好好地做,他会做给父亲看,做给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看,他会告诉那些人,他容起铿,并不比容凌差。他会让父亲知道,他看低了他,那是绝对的错误!
绝对,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看轻他!
这一刻,容起铿的心里有了魔,一个不择手段就是让别人高看他的魔!
穆新枫领着两个儿子很快就过来了,敲开门的时候,她是满心欢喜。总算,等到了这一天,重新坐上了当家主母的位置。她怎么不可能心花怒放?!
“起铿,我们赢了,呵呵,我们赢了!”
容起铿的心里是冰冷的。因为容飞武背着他说的那些话,他开始怀疑,怀疑每一个人,包括他的亲人,同时也包括这个连自己的亲人都不如的妻子。
但他这么些年也不是白混的,尽管心里是愤怒的,但还是扬起唇,冲着穆新枫笑了一下。
穆新枫乐滋滋的,也没察觉到自己丈夫的异常,很是高兴地打量起了这个新到手的代表着荣誉和地位的总裁办公室。容亨达还小,小孩子心『性』重,跟着穆新枫的屁股后头打转,听着自己的妈妈啧啧有声地评价这个办公室。
那头,早熟的容亨铎则坐了下来,安静且不张狂地打量着办公室的一切。他坐地非常端正,小身板挺地笔直笔直的,双手自然地交叉,放在双膝上,帅气的小脸蛋干干净净的,带着一种贵族式的清冷。
这个样子的容亨铎,让人一看,就知道教养良好,且必定前途不可限量,是会招人喜欢的。容起铿也喜欢这个大儿子,以前特别为这个大儿子骄傲,也把自己没能实现的希望放在了自己的大儿子身上。为此,在大儿子的培养上,他是很尽心的,并且不断暗示大儿子去接近小沐沐,好讨容三伯的欢心。
可现在变了,容起铿那一双望子成龙、与与荣焉的眼,再看着容亨铎的时候,再也没有纯粹的喜欢了,而是带了些挑剔!他不动声『色』地观察这个儿子,想看出来他身上到底是有什么闪光点,让自己的父亲如此地看重他,并且直接告诉他,这亚东将来就是给他的!
越看,他这心里的挑剔,就又多了几分!
不过就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却没有半点像是孩子的活泼和好动,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的样子,简直像个小老头似的,一点都不可爱。孩子嘛,就该像是他小儿子,那样的天真、懵懂,才像样!像大儿子这样的,小小年纪就这么深沉,将来那还得长成什么样子了!
就在这时,容亨铎感觉到了自己父亲那偷『摸』的注视,立刻扭过头来,看向了自己的父亲。那眼神,还带着点稚嫩,却看不出丝毫的胆怯了。他基本上是迎视容亨铎的,犹如平辈之间那样地看着他的。这里面,没有小孩子对大人的畏惧,没有一个儿子该有的对父亲的濡慕和敬重!
容起铿的心里,一下子就像是长了『毛』一样!
近几个月,他一直忙着算计容凌,所以对于孩子,有些疏忽。什么时候,这孩子的目光成了这个样子?!又或者,这个他认为早熟又聪慧且让他洋洋自得的孩子,早已经是这样的目光,可是却被他的盲目给忽略了过去!
那一刻,容起铿感觉到了一种危机,不太浓,但绝对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