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很是深沉,不为所动,反问:“你爹地不是在美国吗?!”
小家伙的小嘴立刻就嘟了起来,气呼呼地看着容凌,黑『色』的眼睛幽怨地看着他。
容凌面上不显,任凭小家伙打量着。
一个小『毛』孩怎么可能和容凌这种成了精的狐狸相比,没过一会儿,小家伙就败下阵来。
“那不一样的!”他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垂下了眼。然后又抬起头,有些不死心地又问:“叔叔,你几天前做过梦吗,有没有梦见一个小孩,就是长得和我差不多的,差不多就是这这样高的!”[
小家伙有些急,拿手比量着自己的个头。
容凌很无情,将深沉进行到底,所以,他摇了摇头。
小家伙那个失望啊,小小的脑袋瓜一下子无力地耷拉了下来。小耳朵、小肩膀、小身材,套着小小的睡衣,看上去有些可怜,宛如败犬一般。容凌到底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他的心又不可能是冰做的,他什么都没说,却走了过去,伸出手,将小家伙轻轻地圈入了怀里,用自己的体温默默地对他进行抚慰。
大人间的账都没算清楚呢,就不要再把孩子给扯进来了。
他就是这样想的!
小家伙抽抽鼻子,有些伤心,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感觉不会错的。他往容凌的怀里窝了窝,垂着头,小小声地咕哝道:“我和爹地约好了的,睡醒了不准忘了我的,我叫林承佑,是佑佑,爹地和我拉钩过的!”
小家后伸出小手,轻轻地捧住了容凌的胳膊,然后一下子抓紧。
容凌低下头,用下巴在小家伙的脑顶轻轻蹭了蹭。一时间,静默。
不过,小孩子的情绪总是如此,说风是风,说雨是雨,过了一会儿,这事就在小家伙的心里过去了,小家伙就又开心了起来,捣鼓着要拉过小桌,在床上摆多米诺骨牌。这是一项很费时间的火,可能辛辛苦苦地花了一个小时乃至更多的时间把骨牌一个个立起来,可是推到它,不过就是几分钟的时间。也可能就是因为它被推到的那刹那太过震撼,太过华丽,时间太过短暂,所以才能高高地吊着人的心,让人因此振奋,并且因此沉『迷』。
也难为容凌扔下手头那些繁忙的生意陪着小家伙玩这种耗费时间的活。其实从这也可以看得出来,对这孩子,容凌不可能无动于衷!
晚间的时候,俞旭戴着一个口罩,遮遮掩掩地走了进来,若非穿在他身上的那一套衣服让人认出来是他,只怕林梦都不能让他进来。
“怎么,感冒了?!”林梦倒是有些歉疚,可不能因为小家伙的感冒,而传染上了俞旭。
“不是,不是……”俞旭的声音依然活力十足,不像个病人。他虽说不是,可是也没解释太多,只是神经兮兮地甩了甩手上的袋子。“给你拿了好东西!”
“什么啊?!”
俞旭笑,直奔小家伙所在的单间而去,林梦则跟在了后头。
俞旭这次可真是送来大礼了,一对手表,又可以称为是子母表,小家伙一只,林梦一只。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手表,除了具备手表的基本功能——显示时间以外,他还具有其他高级手表具有的功能,如防水,如显示日历,如可以充当指南针。当然,这些都不足以成为俞旭如此兴奋地把手表送上的理由。比较妙的是,有了这一对手表,林梦和小家伙就可以在不超出一定局域的范围内,互相知道对方的位置。这显然是俞旭为了这次事件而做的弥补『性』礼物。
“这东西可太贵重了!”
林梦看着俞旭不由分说地将手表戴在了小家伙的小胳膊上,觉得这礼物太过沉重,这都快赶上某些科研机构秘密研制的追踪定位仪了。翻开表盘,就是一个圆形的镜面,上面闪烁着一个蓝点,这个蓝点,对应着的就是林梦手上拿着的那一只手表。
如此,以后若是小家伙不小心和林梦走散,凭着对方持有的手表上面的蓝点显示,就可以顺藤『摸』瓜地找到。[
“只是小礼物,你就收下吧!”
俞旭戴着黑『色』口罩的脸,显得有些猥亵,感觉像是个黑社会从事见不得光的交易的坏蛋似的。所以当姚飞迁和容凌进来的时候,姚飞迁没二话,上前去,一把就要撂倒俞旭。
“干嘛呢?!”
不是姚飞迁没认出俞旭,而是这个家伙也是一个一天不动动骨头就感觉全身上下不对劲的主,这么多位大哥,他也只敢对俞旭没大没小,谁让老四和老五挨的近呢。
俞旭身手灵活啊,后脑勺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只是姚飞迁也不是属兔子的,也是具有攻击力的,手掌一挥,手指一挑,就把俞旭挂在耳朵上的口罩给抓了过来。一下子间,俞旭的脸就暴『露』在了日光灯下。
姚飞迁瞪大了脸,嘴角一抽再抽,终于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四哥,你这脸是让哪个女人给挠了!那女人也太暴力了!”
俞旭此时的脸,还真是有些惨不忍睹,脸颊上估计是挨了人一拳,然后有些发青了,嘴角也有些破了,感觉像是被人给揍了。半张脸,犹如被打翻来的调『色』盘一般,看上去莫名地很是逗。
一下子间,那张让人看暗了会脸红心跳的脸变成了半个猪头,也难怪俞旭拿个口罩遮脸了。
林梦嘴角抽了抽,掂量着手里俞旭刚送上的手表,觉得自己不能太没道义了,所以愣是忍住了笑意。小家伙可就没这么客气了,学着他那无良的五叔,大肆肆地笑了起来,别提多欢快了。
俞旭狠狠地瞪了眼姚飞迁,咬了咬牙,手掌微微地探入了裤兜,一手则『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故作愤怒地问:“老五,你说什么呢,把刚才的话再给老子说一遍!”
姚飞迁不知死活,立刻大声嚷嚷道:“再让我说上一百遍,也是可以的。四哥,你这脸是让哪个女人给挠了,太暴力了,你们不会玩什么儿童不宜、大刑伺候的成人游戏吧?!”
俞旭阴阴地嘿笑了起来。
姚飞迁瞅着不对劲,本能地缩了缩肩头,就觉得自己脖子那块有些凉。
就看到俞旭拿出了手机,冲着姚飞迁招摇地晃了晃。“嘿嘿,别怪哥无情,实在是你太欠揍。我这脸,是被小七给弄的,嘿嘿,你说要是让小七知道你把他比作了女人,小七会怎么样!”
姚飞迁变脸了。林梦诧异地看到姚飞迁那么大的块头,竟然戏剧化地哆嗦了一下身子。
“四哥,我错了……”
姚飞迁立刻很没志气地朝俞旭扑了过去,做小女子一般泣声求饶,只是在快贴近俞旭的时候,长手一伸,就去抢俞旭手上的手机,俞旭不给,立刻拳脚交加,朝姚飞迁身上招呼了过去。姚飞迁身子灵活的宛如猴子,左躲右闪,执拗地要抢回手机……
两个人就像是在上演武打片一样,也亏得这是独立病房,也亏得这个房间不小,如此,这两个人在这上演全武行才能施展得开。
“这是……”林梦伸手拽了拽容凌,被这戏剧化的一幕给弄糊涂了。
容凌瞄了瞄林梦拿在手里的手表,眼神微微一软,解释道:“这手表应该是小七做的。小七喜欢搞这种电子产品,脾气有点怪,一旦投入进去,就会把自己给关起来,谁也不许打扰。谁要是敢打扰他,他肯定拳脚招呼。估计老四去找小七了,然后赶上小七在闭关呢,就把老四给打了一顿。呵呵……”容凌蓦然微微一笑。“暴走的小七像头发狂的狮子,可不是好惹的,老五这是怕小七找他算账呢!”
那边嘎嘣嘎嘣打得是热火朝天,一开始还分不清谁上谁下,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能看出来姚飞迁渐渐是要扛不住了。[
“停——停——停——”
姚飞迁猛地往后窜了好几步,双手抱拳,冲俞旭告饶。
“四哥,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俞旭得意了,再度邪恶地嘿嘿笑着,晃了晃手里头已经录下了姚飞迁罪证的手机!
姚飞迁抖了抖身子,回头就对林梦说道。“林梦啊,江湖险恶,看来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我得去国外避避难了,就此别过,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了啊!”
林梦嘴一抽,这下忍不住笑了起来。
“佑佑啊,五叔如今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混不过去了,这就先不带你去挖金子了,等以后的,五叔带你挖金子、钻石油、抢美女、抢地皮、抢粮食……”
说着这话,人就跑了!
倒是弄得林梦一愣一愣的,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这……”林梦扭头看容凌,犯了难。“他怎么说走就走啊!那个小七……要不我去替他向小七道个歉,毕竟事情是因我而起……”
“没有的事!”容凌伸手抓住了林梦的手,阻止她跑去追姚飞迁。“老五本来就定的是今天的飞机,这次来就是要向你和佑佑道别的,你别信了他的鬼话,他这人,那一张嘴都能把活人说死、死人说活了!”
林梦吁了一口气,再想想这个姚飞迁,顿时觉得挺有意思的。
那边俞旭则小声地咕哝了一声,抱怨道:“算这家伙溜得快,等着,下次一定得让他栽在我的手里!”
林梦又忍不住地笑了。这兄弟几个的友情,还真是挺奇妙的!
这大概便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吧!
小家伙在医院窝了两天,商量着要出院。小儿科的医生挺尽责,说小孩子经常打针也不好,感冒还是重在预防的,或者吃些『药』也行。他倒是提出了一个方法,就是灌肠方法,用消炎『药』加盐水,往小孩的屁股里面灌,是治疗感冒的好法子。小家伙一听,就不乐意了,两只小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小屁股,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般,嘴里气鼓鼓地哼哼道:“你太坏了,大大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