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搬家,搬到好姑娘的隔壁去。”
陆泽笑道:“这个想法好……不过当年就算我们没有做邻居,或许,也跟此时一样。”
阿月也觉得是,当年初见,她还将他的船绳松开,害他在江上飘了几个时辰。那样触怒冷冰冰的陆大神童,最后还做了夫妻,光是想想就觉得缘分天定,拆不开了。
“阿月,早上出门时你面色不悦,可是有什么事?”
竟然被他看出来了,阿月又觉意外,低声:“是两个嫂子的事。”
因快到家里,和他简略说了。听的陆泽皱眉,一进去母亲就来问今日回门如何,也不好多说。一同用过晚饭,进房里歇息,只剩两人时,他才道:“怎么好好的招惹嫂子们了。”
阿月这才跟他细说,末了笑笑:“我出嫁前,祖母也跟我说过,陆家是个大世家,人很多,想没有间隙是不可能的。所以两个嫂子那,或许就是第一道坎。不过陆哥哥不用担心,我会好好处理妥当,不让嫂子们再有偏见。”
陆泽见她没有退却,也信她能处理妥当,阿月从来都不是个懦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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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凉亭,妯娌姑子众多,从来都是不缺人的。尤其是这静怡院,因庭院景致好,天气又凉爽,马氏早早的就拿了篮子来,编她的珠链,打发时光。目光专注在这上头,也没察觉到有人走近,听见一声“二嫂”,她才抬头。
阿月又笑笑:“二嫂串的珠子真好看。”
马氏笑道:“原来是七少奶奶,快坐下。”她将珠子收回篮中,叹息,“我父亲喜欢珠宝玉器,我自小耳濡目染,就学了一些,但说好看,也是过誉了。”
阿月见那未成形的珠串,确实是好看的。马氏又道:“我爹不过是个四品官,哪里比得过七少奶奶,生在大富大贵有权有势的家里,这些珠子哪里能入您的眼。”
话里真是满满敌意,阿月说道:“我儿时并不住在京城的家里,过了六年清贫日子,不过呀,在两个地方都住的高兴,因为家人和睦,父慈母爱。而且腰缠万贯,不过日食三餐,即便再富贵,家中不合,也不是开心事。”
这话可戳到马氏的心窝子了:“可不是,我小时候,爹爹还是个七品小官,但我们一家和睦。后来我爹爹的官越做越大,反倒不如高兴。七少奶奶这话说的没错,手里再多银两,还比不过手执一个铜板时过的舒心日子。可偏别人不懂,还觉得我从七品官的女儿变成四品官的女儿,教人羡慕。我若辩解一句,他们还说我矫情,真是可气。”
阿月笑道:“我懂,这些话跟别人说,还以为我们身在凤凰窝,嘲讽他们。其实都是真心话,可真心话在别人听来也是恶意满满。”
马氏连连应声:“我都憋了许多年了,今个儿总算碰见可说的人、懂我的人。”
阿月掏了心窝子跟她说这些话,话闸打开,两人越说越投机,真教马氏说的痛快,才发现两人竟有这么多一致的看法。说人说事,谈古论今,见地也教她心服。
一眨眼竟到用午饭的时辰,马氏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