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听,朗声笑道:“奉行你太过谦逊了。”嘴上不吝夸赞,心下对他更是满意。
慕立成只是笑笑,并不多话。
宁如玉方才探头瞧了一眼,又回了位置上,见阿月归来,说道:“你二叔旁边那人是荆南王。”
“荆南王?”阿月仔细想想和祖父赴宫宴时,好像确实见过他,只是当时人太多,好玩好吃的也多,有过一面之缘也没记起,“他和二叔什么时候交好的,以前没见荆南王来过我家。”
宁如玉说道:“荆南王和郡王妃来过我家几回,你猜是为什么?他们瞧上我小叔了,想给我小叔说媒呢。他们府里有个嫁不出去的姑娘,叫云罗。那云罗是妾侍所生,生母早去。后来听说寒冬腊月时她去游船,落水受了寒,瘸了一条腿,冻坏了身子。郡王妃不愿将她低嫁,但高门大户又不愿娶,一拖二拖,都快拖到双十年华,变成了老姑娘。”
阿月听了只觉可惜,又问道:“冻坏了身子是什么意思?”
宁如玉挠挠头:“我也不清楚,母亲不许我听,这还是从下人那听来的。我只知道庶祖母急坏了,去求爹爹别让她儿子,也就是我小叔娶那云罗县主,说什么娶了就没正统继后了。”
阿月在回到慕家后可没少听正统二字,正统不就是嫡出?能生嫡出的就是嫡妻。可云罗县主还没嫁进门怎么就被断定生不出……她蓦地明白过来,小心说道:“那冻坏了身子,难道是不会生孩子?”
宁如玉转转眼眸,这个猜测不无可能,笑道:“你说荆南王突然跟你二叔交好,会不会想让你二叔娶云罗县主?”
阿月诧异道:“不会吧,二婶才刚离家呢。”
宁如玉摇摇头:“你二叔好歹是将军家的,而且他有嫡子嫡女,就算云罗县主不会生孩子,你二叔也无妨呀。而且荆南王自己本身也是庶出,更不受圣上恩宠。那云罗县主还是个婢生女,腿不好,身子不好,年纪又大了,嫁给你二叔呀,我瞧着合适。虽说是续弦,好歹也是妻,辱没不了王府名声,要真像你猜的,那大家心知肚明,巴不得她找个不用担心子嗣的家。将她留在家里养一世,才叫人笑话吧。”
阿月在大宅子里毕竟待的时日不长,哪里比得上从小就待在宅门的宁如玉。不过这事应当和母亲说说,就是有些为二婶愤愤,要是让她知道,会不会从半疯变成全疯?
只不过长辈的事真是麻烦,当务之急,还是先考虑吃完桌上的点心,然后去荷塘玩吧!
夜里回慕家前,宁如玉拉着阿月在外头填饱肚子,才往慕家去。同长辈们问了好,就躲阿月闺房不出来了,就怕出去撞见慕长善,忍不住发他脾气。一发脾气,肯定又会被更加讨厌。
她捏着丑丑的鼻子气恼着:“我不就是第一回见你时吼了你两句吗,后来我有乖乖的呀。你既然讨厌我,干嘛三番两次帮我,连姑娘送的东西都当面拒绝,亏你还说自己是男子汉,呸呸呸。”
阿月沐浴回来,还在门口就听见她嘀嘀咕咕,等她走进里面,却见好友在床上好好抱着丑丑,不出声了,好奇道:“阿玉你方才和谁说话呢?”
宁如玉眨眨眼,倒身躺在软软的被褥里:“没呀,你听错了。”
阿月挠挠头,兴许真是她听错了:“我先去给爹娘问安,很快回来。”
“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