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容家举家回到上京城,她倒也伏贴过一段日子,哪知道林碧月并没有攀上容家与慧福郡主这棵大树,哪怕参加了慧福郡主大婚,也没见有什么好处给家里,庄秀才与庄母又在她面前抱怨过多次,只抱怨林碧月没本事笼络住慧福郡主,她便又得意了起来,哪料得到有今日?
容妍坐定了,林碧月亲自去烧水泡茶,庄氏母子便在下首坐了,那妾侍便挺着肚子立在庄母身后。她大约觉得站在庄母身后比较有安全感。
庄家三个小娘子原本便在林碧月房里,院子里这番热闹,她们隔窗来瞧,都是小孩子心性,最大的庄大娘子六岁了,后面两个妹妹分别是四岁半,近三岁,见得院中许多人,小心开门来瞧,被容妍带来的丫环春雨撞见,便招手让她们过来,从怀里摸出荷包来,拿了莲子糖哄她们说话儿。
房里庄母正没话找话,欲与容妍搭话,起了好几回话头,不外乎林碧月在庄家过的如何好,婆母夫君待她如何如何好,容妍起先一言不接,只目光冷冷从庄秀才及庄母面上瞟过,又在那妾侍的大肚子上扫一眼,才与庄母说了进门的第一句话:“我倒不知道从娘家拿银子来养着婆家一家子,连夫婿的小妾也要养着,倒是好日子了?!林家人宽厚,庄家人也别太没廉耻!”
虽然是事实,却给庄氏母子半点脸面不留!
庄母一张老脸涨的紫红,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反倒是庄秀才腾的立起身来,冷冷回了容妍一句话:“嫁人妇者,一身一体皆为夫家的,生前是夫家人,死后为夫家鬼!”潜台词便是林碧月想方设法拿了银子来养婆家一家人,倒是天经地义了!
他这几年学业不顺,科考一再落第,当初奉承的那几位要么接管了家业,要么家人另寻了门路做了小官吏,距容妍认识他已经过去了七年,这七年间当初的那帮同窗都各自有了正经事做,便是连帮闲,也用不着寻他这样的酸腐了,都去寻那些知情识趣的伎子来撑场子。
眼见得家业不振,又没旁的营生,科考无望,庄秀才失意到了极点,早没了当年的风流倜傥。
其实认真说来,庄秀才今春落第,却也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