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京里还有一场热闹好瞧,诸位就不留下来瞧瞧热闹了吗?”
有藩王心道:若是陛下大薨,就真是一场热闹了,我等自然必须要留下来了。不过这话若是说出来便是诛心之言,惟有烂在肚里了。
大家齐推离家日久,府中还有琐事要料理,自然也该回去了,又与今上闲话家常,可有什么热闹好瞧。
“太子东宫如今连个操心他衣食起居的贴心人都没有,朕也该给太子娶房媳妇儿了。”
今上笑的温和,颇有几分欲做阿翁的喜悦。
诸王与今上同姓,若是别的好事倒真情愿留下来观望,万一有什么好处也能沾一沾。可同姓不婚,沾不得半点好处,还要留下来以失败者的身份观看胜利者的得意,有甚意趣可言呢?
于是乱哄哄找借口,今上也不指望自己上台之后一直打压的这帮同宗们能与他同喜,当即便放了行,诸王三五日之内辞别知交,带着遗憾回去了。
等到今上要为东宫选太子妃以及嫔妾的旨意下来之后,但凡京中四品以上官员家有女儿者无不有几分小激动。
这是搭上新君最捷径的法子。
皇后请了长公主萧淑与义成郡主萧锦前往宫中商议此事。
萧淑是太子唯一的姑母,太子回京之后对他多有关怀,姑侄俩说得上话,请了长公主前来就是为了请她去探探太子的口风,看他中意什么样的女子。
太子不是皇后亲生,也非宫中妃嫔所出,连嗣子也算不上,只是子侄辈,本来若要继承大位,势必要将萧泽过继给今上,但一则萧泽不愿,二则今上如今将这些东西看的很淡,更多时候都会想,这算是还政于萧和吧?因此他也坚决反对过继萧泽。
他们倒是亲叔侄,日日交流的军国大事不知凡几,不知不觉间就亲近了起来。
但皇后就尴尬了。
后宫无所出,假如萧泽是嗣子,将来她这个皇太后也算名正言顺,哪怕为着名义上的孝道,萧泽也不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可是如今名不正则言不顺,她既然连萧泽名义上的阿娘都算不上,只是个婶母,就更不好说什么了。将来还要在萧泽乃至萧泽的妻室手底下讨生活呢,自然是要三思而后行了。
请了义成郡主来,却是因着她对朝中之事比较了解,又与各家贵妇相熟,谁家女儿订了亲谁家女儿不曾有人家,各家小娘子们品性如何,比起久不出门的长公主萧淑来,要强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