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柏是个直爽的少年,这她已经有所领教,况邬柏与邬松朝夕相处,做兄长的有什么癖好,当弟弟的还能不知道啊?
打定了主意,林碧落便拖住了要去塾馆的林楠,要求他今日约了邬柏去夜市逛一逛,到时候带上她便可。
林楠这些日子实际上是避着她的,他心中有鬼,每每见到快快活活的林碧落,兴兴头头的赚钱养家,一分一厘与人算计,心中便不是滋味,每每恨自己没有担当,不能担起养家糊口的重任,累她一个女子如此辛苦,便有意无意装做很忙的样子,尽量避开了她。
偏偏林碧落只当他这三年间在家学习,只偶尔去学堂请教包先生,许是落下了许多课业,这才忙着苦读,又怕他熬坏了身子,嘱咐迎儿晚上多炖些滋补汤水给他,好让他每晚临睡前能喝一碗。
林楠喝着滋补汤水,心中愧疚感愈盛,更不敢与林碧落多碰见,怕自己一个忍不住,道出了她的身世来。
今日出门,被她拖住,倒差点惊出一头冷汗,怕她发现了什么,或者当街质问:阿弟你最近为何要避着我?
到时候他要如何回答。
幸好她忙,也粗心,压根没发现他态度有异。听得要约邬柏去夜市玩,林楠的眼睛都瞪大了,那小模样透着“阿姐你竟然早恋了——”的意思。不怪他这般想,学堂里的学子们到了这个年纪,也会有关系比较好的女同学。偶尔三五人相约着去吃饭喝茶逛街,其余人等皆不过是遮掩,唯那一对儿心神不定,眼神里都恨不得伸出小钩子来,将对方钩住。
林楠想都没想过,自家阿姐也会有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