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鬼真是难缠,其只不过用了两则真假难辨的消息就扭转了形势,反客为主迫使我们让住了主动权。”巴儿术也恨恨地道。此前他们虚实相间,在长江北岸上以兵力佯动,使南朝摸不清他们的主攻方向,从而迫使宋军不得不分兵防守,把战争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可现在其只以一系列的小规模突袭和一场欺骗行动,又让他们将主动权拱手让出,使得攻守异位。
“未必,南朝过江也得依靠水军。当下南朝水军在海上护航,而我们当面的敌御前水军又不见踪迹,可以判断出南朝进攻的区域非是江浙沿线。而距离西线遥远,非是数日可抵达战场的。再者江州我军驻扎着三个万户府,他们非是无用的汉军。”伯颜说道。
“右相之意是静观其变?可高丽水军一直滞留在外海,无法补充粮水,现在只怕业已断粮,若是再等下去,恐他们要不战而逃了。既然右相以为当前并无战事,何不让他们暂返明州!”巴儿术想想道。
他现在日子过得不错,占据了淮东和河北大量的良田,又有千户驱奴耕种田地。而现下失去了江南的赋税,粮食短缺,但自己却不缺少,反而可以待价而沽,赚取更多的金钱,这比之上战场卖命厮杀夺取的赏赐要安稳的多。且自灭金之后,他们作为镇戍地方的探马赤军也已经多年未接受征调,随军的家属皆在当地落籍,自不愿意再远征了,因而从心底来说,他并不愿意再与南朝开战。
“不可,只要高丽水军一退,南朝水军必然会尾随追击,他们兵无战心必然被南军歼灭。”伯颜立刻否决道。他清楚双方的战斗必是以水军先决出胜负,以现在的形势看,‘护航’的南朝水军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只是一个借口,无论高丽水军是否有海盗行为,南朝水军都不会放过他们。而己方失去高丽水军也难以过江,若是趁机先将南朝护航水军击溃,便可轻松度过长江。
“右相之意,依然令回回水军出海口,与高丽水军夹击南朝水军,将其歼灭于海上!”巴儿术言道。
“好,也好……”巴儿术点点头迟疑了下道,而心中却苦笑不已,当下的回回水军已非前时可比,能否击败南朝水军还真是个未知数。
巴儿术其实十分敬佩这些回回,他们是在西征时被掳掠到中原的波斯和大食人。那些地区手工业十分发达,自从蒙古与中亚国家和地区发生商业往来后,他们的商品就成为蒙古贵族追求的对象。蒙古西征时,可以四处屠城,但对工匠他们却刀下留生,留在军内服役。且这些地区文化发达,很多人受到重用,得以入朝为官。
当这些人安定下来之后,他们的特长得以发挥,不仅可以制造各种物品出售,且他们亦擅于经商,并利用掌握水军的优势,进行走私和长途贸易,赚取巨额利润。如今这些亦兵亦农亦商的回回水军缺乏训练,倒是像支商船队了。当然巴儿术作为都万户也从中获利甚丰,可与身经百战的南朝水军交手,他还是有些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