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陛下,臣文天祥曾任行朝右相!”见再无人出列,文天祥向小皇帝施礼高声道。
“汝还有何话讲?”赵昺笑着问陈宜中。
“即便如此,也难掩贪揽事权、紊乱国政、打击同僚之嫌!”都说一朝皇帝一朝臣,看看眼前的场面,陈宜中嘴角直抽抽,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如此局面,连昔日行朝中小小阁架、员外郎之类的胥吏之流都已站上了朝堂,但事已如此他仍然没有放弃抵抗,他仍不相信小皇帝会绝对的信任这些旧人,在朝堂上振臂高呼道,希望能引起共鸣,揭发其恶。
“陈公,当初你去占城一去不返,景炎帝驾崩,陛下继位。吾一念之差转移至崖山。陛下在行朝覆灭之际,指挥全军险胜张弘范,行朝在江南再无存身之地,才移驾琼州。当时官员近万,军民十余万涌入琼州,弹丸之地哪里用得到如此多的官员,那时人心惶惶。但陛下有言,至琼州者皆是忠义之士,来日必是国之干臣,因而未曾裁减一人,并妥善安置。恢复江南之后很多人成为一方牧守,封疆之吏。”张世杰见其样子,不等小皇帝说话,便上前驳斥道。
“枢帅所言不错,初到琼州群臣人心惶恐,连吾亦是如此,可至今亦与十年,承蒙陛下不弃吾仍居尚书之位,而殿上攘攘众臣皆在,陈公遇刺诋毁陛下,其意何在?”陈仲微指点着陈宜中道。
“你们众口铄金维护于其,但仍难以掩盖他好勇嗜杀,大肆杀降,私吞财物之举!”陈宜中看到这场面就已经知道自己再次失算,在此上争论只会更加难堪,于是立刻转移话题高声道。
“呵呵,朕好勇不假,爱财也不错,但嗜杀和私吞从何说起呢?”赵昺摆手让众臣各自归位,笑笑问道。
“当日攻陷泉州,陛下将蒲氏满门皆斩,并施以酷刑,抄没的财物皆归于内府,任由挥霍、且将俘获的敌军在阵前斩杀,可是事实?”陈宜中慷慨激昂地言道。
“说的基本不错,可朕为何杀蒲氏一族,汝不知为何吗?”赵昺点点头,可又突然一拍扶手高声喝问道。
“吾……不知!”陈宜中没想到小皇帝会动怒,被其所慑,结结巴巴地道。
“好,那朕就提醒你一下!”赵昺站起身冷笑着道,“景炎元年,行朝转战之泉州,蒲寿庚拒开城门迎驾,将城中迎驾的士子万余人尽皆屠杀,皇家宗室三千余人无一幸存。并勾结蒙元袭击圣驾,行朝诸军及勤王义军血战竟日,太后及朕若非泉州义勇拼死相救也险些遇难,逃亡路上铺满了大宋官兵和百姓的尸体,你当日身为朝廷首臣,仅凭不知两字便可遮掩过去吗?”
“这……”面对小皇帝的质问,陈宜中嘴唇哆嗦了半天,吭哧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为自己辩解。
“朕攻克泉州后,将蒲氏一族尽斩于南宗正寺不假,就是要用他们的人头祭奠泉州血夜数万英灵,难道有错吗?”赵昺高声对群臣和围观的百姓们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