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权说的不错,即便让文履善主持和议,依然难以遂了南必太后的心意。但是将其扳倒也非朝夕之功,却不如与权先促成双方和议,再做计较如何?”留梦炎也知道到了相互摊牌的时候,而对他来说宋廷能否接受和议乃是当前最大的困难,至于谈成什么样就是桑哥和元廷的问题,非是自己能左右的,所以他先提出自己的条件道。
“唉,若非元军提早进驻泰兴,容我们再多操作几日,和议之事已然达成了。”姚良臣叹口气埋怨道。
“此事却非吾的缘故吧?是你们要求进兵泰兴,做出渡江的姿态,造成江南恐慌,促成和议之事。”留梦炎却面带怒色地道,“可小皇帝出兵泰兴,你们却未泄露一丝消息,以致损兵上万,若非有桑哥在前,吾已被押赴大都问罪!”
“这……”姚良臣听了却是一头雾水,看看魏天中也是不知所以然,张口结舌的吭哧了半天不知如何作答。
“此事是吾与汉谋相约的,未及告知你们。”这时陈宜中接过话道,“当时我们在各个小报上正辩论和议之事,朝野也是议论纷纷,吾以为再造成兵临城下的危局,可促成此事。谁料到小皇帝竟悄然调兵渡江奇袭泰兴,而他们居然毫无招架之力,一战而溃。随后京中小报纷纷报捷,和议之事再无人提及,反而是要反攻江南,收复中原。此事是吾过于急躁,反而弄巧成拙。”
“自作聪明,自作聪明,不仅大好形势毁于一旦,还险些害了吾的性命!”留梦炎以掌拍着桌子又恨又气地吼道,让陈宜中也颇为尴尬,毕竟此事是自己的太过鲁莽,“难道你们也不知对江北用兵之事吗?为何不通告一声!”
“留相公,此次对泰兴用兵,皆是小皇帝暗中策划,直接下旨给枢密院,并未经过堂议,我等确实未得到丝毫信息。”姚良臣连忙将被震倒的酒杯扶起,重新斟上酒笑着道。他心里也极不是滋味,这等大事陈宜中居然未向自己吐露半点儿,明显是不信任自己,而其当下还正是用人之时,若是事成之后岂不将自己甩在一边。想到此,他也不免寒心。
“与权,若是连志德和国佐都不晓得此事,那很可能小皇帝已有警觉,汝要小心为上了。”留梦炎毕竟是老奸巨猾,嬉笑怒骂之间便将局势反转,掌握了主动,但听罢原委亦觉得事情蹊跷,出言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