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桑哥让自己前来江南打前站,留梦炎知道其分明就是当做探路石的,事情成了其作为正使功劳是他的,若是不成黑锅是自己的。而他也清楚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必须要设法促成和议,可当前主持朝政的是文天祥,虽曾为搭档,却对自己恨之入骨,弄不好其找个理由便把自己弄死了,无功而返南必也不会放过他,真金也饶不了他。
不过事情似乎比想象的要顺利,留梦炎乘船顺运河南下,在建康滞留三天后得到宋廷的批准,允许其前往临安,并遣鸿胪寺一个主事陪伴其同行。而在他看来,这位鸿胪寺的官员更像是前来监视自己的,一路上一问三不答不说,且不准他们下船,一切用度皆有船送上来,前后还有战船伴随监视。待到达临安后,留梦炎一行人便被安置在驿馆之中,他们将文书递上后就没了音信,好在入城后再无人监视,可以自由出入。
一连几天,虽然天天遣人去问,得到的回话都是已送至中书,等待商议。而留梦炎还是十分谨慎的,不敢离开驿馆半步,一者是担心被人认出,将他打个半死;二者担心被小皇帝弄个意外事故,把他给做了;再有就是等待陈宜中联络他,若是不在便错过了。
在驿馆中度日如年的过了六七天之后,留梦炎终于等到了联络人,一顶小轿将他抬出城。虽然轿帘一直紧闭,左转右绕的,可他也知道是出了西门,而一切似乎已经打点好了,沿途多次遇到巡逻队皆没有被盘查,在城门更是问都没问就让他们过去了。
“留相公,有失远迎,还请勿怪!”
“不敢、不敢,没想到二位尚书也在此!”留梦炎一下轿便见魏天中和姚良臣两人在此相候,过去自己虽然比他们官职高,可当前人在阶下却不敢拿架子,连忙笑着还礼道。
“留相公千里迢迢来此,我们理当如此!”姚良臣陪着笑道,便引领着其向后院走去。
“这里可是当年贾相公的别院?”留梦炎边走边看,有些疑惑地道。
“留相公真是好眼力,此处正是当年贾相公的水竹院落,现在是陈相公的私第!”魏天中笑笑道。
“汉辅,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正说着,陈宜中迎了出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