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倪都统亦是满腹经纶,可尔等却一直以为其不过一武夫!”陆秀夫先是惊讶,后是尴尬地道。
“呵呵,其当年常常向吾等请教学问,而他又是一个执拗之人,往往被其问的理屈词穷,那才是令人汗颜!”邓光荐摇摇头无奈地道。
“倪都统竟是文武全才,而吾竟今日才知!”陆秀夫更是惊讶,他经常入宫,与倪亮常打交道,也知其行事一根筋,甚至不知变通。而应节严、邓光荐和江璆皆是当代儒学大家,却被个‘憨傻’的家伙追问的不知如何作答,那场面想想就让人着恼。而这时他才想到刚刚邓光荐只是追着倪亮争辩,却对拦路的倪亮怒目相向,避而不谈,现下也便明白了为何。
“唉,可惜了,吾也曾劝过其弃武从文,来日也必能出将入相,但其却是不肯,只愿留在陛下身边做一个挎刀的武夫!”邓光荐叹口气,甚是惋惜地道。
“陛下难道就愿将其埋没于军旅间吗?”陆秀夫不解地道。
“陛下也曾试过,早年让其协理武学事务,便是欲栽培他,可也只做一年便不愿干了。而后陛下又欲将其安排到枢密院任职,却也只挂了个佥事之名,不理具体事务。前两年,外朝内廷调整,陛下欲让其去兵部历练,但是他坚辞不去,陛下也没有办法!”邓光荐摊摊手苦笑道。
“倪都统真是一个怪人,有此飞黄腾达的机会,只怕梦里都会乐醒,其却就这么白白放弃了!”陆秀夫知道不知多少武夫想转资文官而不能,而其与陛下的关系即便转资文官也会是穿紫佩金的高官。若是有些作为,来日入相也非不可能,也是暗叹可惜。
“别人常以为这孩子憨直,全仗着皇帝宠信才有今日之高位,却不知其乃是天下难得忠义之士。其屈居陛下左右皆是因为其父殉国前嘱托其‘必要护殿下周全’一句遗言,这十多年来他依然恪守,而不贪恋权柄,试问天下有几人能做到!”邓光荐言道。
“嗯,倪都统确是可托付大事之人啊!”国难之时,大宋有多少人为了性命和富贵投靠敌国,背信忘义,而其无论是身处险境,还是面对高官厚禄,依旧守候在皇帝身边,让见惯了背叛的陆秀夫也不禁感慨万分。
“陆相也要知道,这倪都统却非是谁都能使得动的啊!”邓光荐听罢哈哈一笑揶揄道。
“呵呵……”陆秀夫愣了下转而也扶额自嘲的苦笑不已,稍后又道,“不过吾以为倪都统今日说的也有道理,世道变了,学说诉求也变了,过去不成问题的问题都成了问题,也就有了不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