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么事,大到一定程度,都会变得前所未有的复杂。能治一郡太守,不代表就能治一州,能治一州,也未必就能管治一国。即使是真正的王佐,也不一定能成为名相。孙策对此深有体会,见过太多的失败案例,无数企业倒在了扩张的路上,看似热火烹油,花团锦簇,转眼间就大厦将倾。这也导致他越来越谨慎,甚至有些自缚手脚的原因所在。偏偏这样的辛苦还不能对别人说,只能自己消化。
和沮授东拉西扯——或者说是旁敲侧击的聊了半天,孙策心情松弛了些。这时,远处有人探了探头,孙策眼力甚好,定睛一看,见是袁耀,知道他有事要说,便与沮授道别。沮授也看到了袁耀,识趣的退了下去。孙策招了招手,袁耀迈着小步,奔了过来。
“大王。”
“什么事?”
“呃,小环刚刚收到了一封信,是赵昂之妻王异所书。”
“王异?”孙策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凉州的奇女子。她之前是吕小环的伴当,兖州之战后,她随赵云回关中去了。“说些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寻常问候,另外说起河东形势,希望大王能够出手相救……”
听袁耀说完,孙策已经明白了王异的意思。赵昂这是担心他对凉州人区别对待,想通过吕小环示好。看来赵昂对贾诩也没什么信心,凉州人内部也是貌合神离,互不信任。
人心隔肚皮,概莫能外。
孙策问了时间,知道王异的书信是在大年初五发出来的,那时候河东尚未生变,但王异却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可见见识不俗,能成为奇女子,自有其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