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他也不知道钟繇会来?孙策回想着昨天钟夫人派人来通报时郭嘉的神情,忽然轻松了些。
“和钟元常谈得太晚了?”孙策勾了勾手指,让人为郭嘉准备一壶参茶。
“谈得很晚。不过……”郭嘉轻抚后腰,一声轻叹。“最难消受美人恩,一夜五次,超出我的极限了。”
孙策盯着郭嘉看了一会,终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郭嘉还是那个郭嘉,再正经也正经不到哪儿去。当然,他这句话也不仅是玩笑,背后别有深意。钟繇突然出现与他无关,但是与钟夫人有关。
“都说了些什么?”
“他有两个担心:一是王道能不能战胜霸道?二是大王不信天命,打算用什么收拾人心?”
孙策暗自感慨。果然姜是老的辣,一眼就看到了关键所在。王道能不能战胜霸道?理论上可以,现实中未必,至少没有看到成功的例子。即使是技术昌明的二十一世纪,也没看到什么真正的王道,打着民主旗号,干着强盗勾当的倒是比比皆是。至于眼前,王道同样步履维艰,仅从效率而言,王道远远不如霸道。
理论更是个大问题。他要引导读书人务实求变,就要打破董仲舒以来的皇权天授论。可是打破一个旧理论容易,建立一个新理论却难。难道说人民民主专政,实行选举制?别说他不愿意,就算他愿意也不现实,以目前的技术条件和平均素质,谁知道会选出什么结果来。
好吧,我就是不愿意,我就是想过过皇帝瘾,醒握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你怎么说?”
“走一步看一步。”郭嘉倒也坦然。“且不说王道能不能战胜霸道未有定论,就算王道真的不能战胜霸道,我们也可以事急从权,弃王道而用霸道。相反,霸道只能应急,不能久安,却是已经证明了的。至于天命,也不用那么着急,董仲舒上天人三策不也是汉兴七十年后的事么,何必急在一时。孔子作《春秋》,为汉制法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高祖打天下的时候可没人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