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原拿起书。严格来说,这并不是专着,只是文集,一部叫《南阳学刊》,一部叫《太湖学刊》,书名倒是有点相似。邴原翻了一下,封面,书名页,然后便是文章目录,每篇文章下面都标注着一个数字,在书页的边缘也有数字,应该是对应的,他随便找了一篇,翻到那一页,果然如此。
“这是谁制作的,很是精致啊。”邴原赞道。
“嗯,制作很精致,文章却满口胡言。你先看那篇邯郸淳所作的《圣人入楚碑考》,简直是寡廉鲜耻。是可忍,孰不可忍?”
即使已经过去好几天,管宁还是怒不可遏。典籍上记载得清清楚楚,孔子入楚只到叶县一带,并未进入南阳腹地,邯郸淳却凭一块什么新发现的古碑说孔子曾随楚昭王入南阳,相聚数日,楚昭王钦佩孔子,想请他做官,孔子却因为楚昭王之母是秦女,本是太子建之妻,被楚平王所劫,于礼不合,拒绝了楚昭王的邀请。
在管宁看来,这无异于栽赃。楚平王掠本应该嫁给太子建的秦女为妻,生下楚昭王,与楚昭王何关,孔子何至于如此不通人情。且不说楚昭王有救援孔子之恩,就算孔子真的拘泥,又何必与楚昭王盘桓数日,早点离开不就是了。
这篇文章只有一个目的抬高楚人,非议圣人,既迎合了楚人的虚荣心,又暗合孙策动摇儒门独尊的心思。管宁认定那通古碑是不是伪造的,也对邯郸淳的人品表示极度怀疑。
类似的文章不少,两部书里都有,从里到外透着迎合权势的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