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回到章武的时候已是半夜。沮授正在城楼上翘首以盼,看到袁谭来到城下的那一刻,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顿觉浑身酸软,扶着城墙就坐下了。
如果袁谭回不来,冀州该怎么办?从袁谭决定出城的那一刻起,沮授就在考虑这个问题,却一直没找到答案。袁谭还有两个弟弟:袁熙和袁尚,但他们谁也代替不了袁谭。更重要的是袁谭如果出了事,他难辞其咎,能保住一条命就是好的。剩下田丰一人,也无法主持大局,面对愤怒的汝颍系,冀州将『乱』成一团。
相比之下,臧洪稍微镇定一些,但他也没有把握,遑论安慰沮授。万一出了事,他的身份会让他比沮授更难自证清白。他一直怀疑这是孙策故意的,只是找不到证据。现在看到袁谭回来了,他也如释重负,又觉得自己未免小人,反不如袁谭豁达。
袁谭进了城,听城门口的将士说沮授在城上,转身上了城楼,见沮授神情疲惫,心中不忍。
“这么晚了,公与怎么还不休息?”
“使君不归,我如何能安睡?”沮授苦笑道:“万一有什么意外,我只能从城上跳下去,以谢使君。”
袁谭哈哈大笑,举举怀中抱的酒瓮。“吴侯为我的带的平舆名酒,一起来尝尝。可惜我没有他那种神奇的调料,烤不出那么好吃的海鲜,只能用其他的将就了。子源,你也来。”
臧洪欣然从命。三人一起到城门楼里入座,臧洪让人准备了一些菜肴。这两天沮授就一直吃住这里,各种物事齐全,没费一会儿功夫就端上来几盘下酒菜。袁谭给他们倒了酒,三人围案而坐,吃着干果、肉脯,袁谭把与孙策相见的经过说了一遍。
袁谭一边喝一边说,兴致很浓。沮授、臧洪却一脸茫然,面面相觑。沮授忍不住打断了眉飞『色』舞的袁谭。“使君,你们真的一句有关冀州形势的话也没说?”
“没有。”袁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想和你谈。我一开口,他就说那些话是你教的。”
沮授神情微滞,狐疑地打量着袁谭,想从袁谭的神情中看出些端倪来。他的确为袁谭提了一些意见,但没有具体到这种地步。这是孙策故意挑拨还是袁谭借孙策之口表达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