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惊讶地看着袁绍。他有很久不见袁绍如此诚恳了,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袁绍也不催他,静静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就连眸子里的冷都掩饰得非常好。田丰吁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平复下来,抚着胡须,沉吟了片刻。
“主公所言甚是,眼前形势的确不太妙。不过,主公亦不必过于自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纵观典籍,古今凡成大事者,无不身经磨难,远者如大舜,近者如高皇帝。”
袁绍配合地点点头,谦虚了几句。“我岂敢与这两位前贤相提并论,只愿元皓不弃,为我指点迷津。”
田丰慨然点头。“敢借地图一用。”
袁绍从案前抽出地图,起身送到田丰面前,顺势在田丰面前坐了下来。田丰见袁绍如此恭敬,几乎要落下泪来。他强忍心中激动,指着地图讲解起来。
“中平以来,天下大乱,先有黄巾,后有董卓,时至今日,天子西迁,关东混乱,南有孙氏父子,北有公孙瓒,东有陶谦,西有董卓余孽,主公四面受敌,形势不容乐观。不过……”田丰顿了顿,干咳了两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用袖子抹了抹嘴角,又将酒杯重重地顿在案上。“此强弱转换之机也,不可不察。”
田丰说得兴奋,没注意手下的力道,“呯”的一声响,袁绍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直起身子,恼怒地看着田丰。田丰却意气慷慨,浑然没有注意到袁绍的不悦。袁绍愣了片刻,忽然反应过来,心中大喜,连忙提起酒壶,将田丰的酒杯斟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