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毗沉默了片刻,忽然有所感悟。
“公达,友若本在河北,文若去了长安,你在这里,你们叔侄是不是有什么约定?”
荀攸不解地看着辛毗,随即又笑了,摇摇头。“你可能不信,但我们的确没有约定。当然,我没有留在邺城,也没有去长安,而是来这里,的确有想另辟蹊径的意思。从陆贾、贾生起,儒门抗争了几百年,历儒法之争,经王莽之变、两次党锢,那么多先贤付出了荣耀和牺牲,却还是看不到一点希望,不能不有所变化。易云:穷则变,变则通嘛。”
辛毗感慨地点点头。“荀家人才辈出,让人望尘莫及,将来颍川世家必以荀家为首。”
“只有荀家是不够的,甚至只有党人都不够,这是有志之士共同的事业。”荀攸抬起头,坚毅的目光透过窗户,看向远处的蓝天。“何为士?以仁为己任,死而后矣。求仁得仁,夫复何怨?”
辛毗点头附和,过了片刻,突然一惊,猛地抬起头来,长身而起。“公达,你的意思是说……何伯求必死无疑?”
荀攸默然不答,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