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娘还没说话,门口已经有声音传来:“那便要了他们的命又何妨?”
雪皇倏地把脑袋转回去,差点炸毛:‘走路都没声音的!’
杏色衣衫的青年抬起头,对它微微一笑:“凰君恕罪。”
冰白色的凤凰不爽瞪着他,试图用眼神表示自己的郁闷。它如今一切都寄托于素娘之身,她之视线所及便是它能见到,她之耳朵所闻便是它能听见,最末一世她的力量几近于消泯,如一个普通人无甚两样,它自然也无什么神通。连神识都用不了,无怪于发现不了别人的靠近。
‘可是有女娲使者啊,’雪皇错个眼就忘记刚才什么想法了,马上又开始蹦蹦跳跳,‘应是她之地界眷族,你也一并杀了?’
“又怎样?”略略一声反问,显然是早已预计好了。
雪皇歪了歪脑袋:‘能做到那敢情好。斩草除根么,女娲的眼显然已经看不到这凡间,你魂魄中的神扇已经足够遮蔽天机,她哪怕算也是算不出来的,阿湮是伐?’
“在舍弃地皇之名时,此世便于女娲再无从属。”素娘轻轻道,肯定它的看法。
‘反正你不是有那个什么坛的道统么,带人来杀过一遍,直接拿剑走人,了却因果之后到底回妖界去把你自己解决了,这轮回里越待我越觉得心惶——不对,这使者不能死!’雪皇忽然叫道。
神眷是什么玩意儿,在场哪个都是上古之时走来的怎会不知道。这所谓的女娲使者巫咸少说也有一魄捏在女娲手上,他若身死,魂也消不散,神眷是种钳制也未尝不是种庇佑。
雪皇想着:‘最好让他变成活死人吧,身不死,但也不能回到地界。’
“凰君高见。”欧阳少恭沉吟片刻,点头赞道。记忆错乱得彻底,越是久远越是模糊,若非雪皇点明,他还真忘了这一点。
素娘仰着头望他,青年伸出手抚了抚她的鬓角,眼神平和而静谧,没有情绪,反而显出一种最本质的清澈。
后来那一日乌蒙灵谷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