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王喝干一坛子烈酒之后,眯着眼睛道:“我还是得带乖囡走。”
巽芳猛然抬头,脸色都白了。
“不……您不能……”突如其来这样一击,她的大脑瞬间一片混沌,嘴唇都开始颤抖起来。一会儿是你怎么能将他们分开,一会儿是若他真的这么做了那白衣怎么办,那些破碎的梦境里颠倒徘徊的苦痛缠着她都有好长时间连气也喘不过来。
白龙王毫无玩笑的神色。他就是认真而强硬得作了个决定。
同样窥探到梦境中的岁月,一人一龙都为浩瀚的苦海所抑,却有着不同的反应。
女性的情感总脱不开深沉的怜惜与怨苦。巽芳是人,她只看到残魂受天命摆布万劫不复,无法触及到更深的有关于天道法则的东西。白龙王却是神,他看到不周山倒的因,看到上天遣罪的果,因果坠链成线,无论有多不等,都贯彻在生生世世不得消亡的罪孽中无一丝动摇。
如何去违背天?如何去摆脱那庞大的天命?这一道命轨已经成型,还怎么得到解脱?
他就像个巨大的灾祸,天命叫他命主孤煞,便要毁去他所有倾注感情之物,区别只在于他在意多少罢了,乖囡唯一的错……就在于靠近他。
“可是,他们之间,不也是注定的吗?”巽芳喃喃道。你能分开吗?
白龙王默然不语。这是唯一找不到的因。
那位……神灵,究竟是为了什么以神念下界,生生世世不离他左右?人世浮沉,便总会遇到他么,若说这是天命注定,敖闰根本不信,这样一位神灵,若是自己不愿,连天都不能勉强,可为何一世一世惨痛收场,下一世,还要来呢?
巽芳镇静下来,遥遥望着街市的方向,看着看着又淌了满脸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