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华想也不想,掠出大老远之后才蓦地想起来:“什么熟悉味道?”
阿弱笑了笑没说话。其实要她说出来,她也真描述不清楚。
那是种掺杂着法则、天道、鸿蒙甚至亘古以前的气息的味道,从骨子里就透着熟悉的感觉,她已经在这时光里丢失了太多东西,连能准确说出这是什么的记忆都没有了,但是,这种令她觉着近乎于战栗的感念,却意外得不怎么讨厌。
然后莫名其妙的,阿弱狠狠皱了皱眉。她觉得自己的大脑似乎忽然被什么东西击中般,头晕目眩得有些带着恶心。
她张了张嘴巴,很长时间内却什么字眼都说不出来。心绪如此波荡不平,与之前她无论遭遇什么事都惯来淡然的态度很是有反差,沧华离她这般近,很明显感受到了:“怎么?”
“前辈……先前你说,这趟过后……也要去赤城山?”
“有问题?”沧华疑惑,“当年练云生许我一战,单一句道歉就想拖十年?总得给个交代!”
阿弱摇摇头,许久之后她才道:“到时候,把我……一道捎回去。”
这么件小事需要用这么痛苦的模样说出来?沧华真有点搞不懂这娃儿总是在想些什么。
剑修绝大程度就是修心的,心境越通透,对道之一字的意蕴便体会得越深。沧华自然敏锐得很。仔细思考先前说的话也没发现什么地方不对,却总觉得有什么是被自己忽略的。
阿弱看他一眼,慢慢平复下激荡的心绪,倒是自己解释了:“我有预感会遇上什么麻烦……大概是无性命之忧,但不管那是什么,也无论最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请你将我送回爹爹身边。”
沧华面上一动,脸色很不好看。当然他这脸就没好看过,自己说是总是闭关太久,连怎么笑都不记得了,脸部肌肉仿佛坏死般僵硬,于是只要他脸上有表情,就会变得十分狰狞诡异。
“有我护着,会有什么危险!”沧华不爽道。
阿弱倒是笑笑:“我当然不担心。只怕万一,所以单单未雨绸缪个。前辈莫理便是。”
身侧这个浑身戾气的剑修冷哼一声,听着却不是初遇时残酷睥睨的意味。
他们就这样一直往前。以沧华这般品质的飞剑全力施为之下,也只能徒看时间流逝,始终不见这地域有个头。他们也没遇到过任何一柄成气候的剑——不,连剑都没有。
于是阿弱终于觉察到不对劲处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