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道,无情道,你要执着你的大道便执着罢,可为何把你的心也炼得这样冷呢?”方其雅低低得凄笑,“我这样得爱你……这样得爱你,可你怎么体会不到呢?”
“你知道眼睁睁看着自己疯掉的感觉是怎样的吗?对,我疯了,无比清晰得认识到自己疯了,你的身影在我的灵台中倒影得越深刻,就疯得越厉害。逆天又如何,逆命又如何,逆道又如何,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你一个,我还留着些什么呢?我多想将你拉入泥沼,叫你也随我万劫不复,可所作所为又控制不住得想斩断你所有的弱点,让你继续高高在上,无处攻坚。”
“阿祸生时我就想将他掐死,可我舍不得,舍不得,那是我与你唯一的牵系,你那一剑剐去我半条命,可我还是将他生下来了!我切断你们之间的因果,无论阿祸生死如何,便都与你没有任何干系,可我怎么都不曾想到,那样冷情冷性的你,竟还会脱离不了骨肉天性……我这样爱你,可你仍对我无动于衷,你仅剩的那些情感,原来都只是为我们的孩子留下的啊!”
方其雅像是在讲什么有趣的事情般,越是开口越是笑得厉害:“那个时候我就想,儿子尚且如此,那我们的女儿呢?她生来便只是个魂体啊,捧着她怕散了,保存她怕融了——逆天才得了她,要我如何心甘情愿讲她再送回地府?当器物炼化了好歹能长久留下,可我怎么舍得?”
“我天天看着女儿,等她或许永远都不可能出现的睁眼,一天天看,一天天想,她毕竟是你我结合所生,我却切不断那份因果,那当你见到她的这时刻,该是会有多后悔呢?哈哈哈练云生!你该如何后悔当时对我的那一剑呢?!”
再苦痛再激动的声音,落了地便又悄然无声,死寂的冰胎似乎能将一切生命的气息都吞没,长久的站立,再回眸的时候,就如同血肉也被冻结在了此地。
白衣真人的声音依旧是止水无波的静寂,但是很低,很低:“她又何辜?”
“那我又何辜!我不过是多年前在般若潭外多看了你一眼罢了!”方其雅颤声吼道,“因你而入有情道,我沉沦其中终难幸免,为何你就能高高在上冷眼旁观?我穷尽这一生也没法将你拖下凡尘一步!你说我该有多恨你?你说我该有多恨你!”
爱越深,恨越浓,世间情.事莫过于两相爱两相负,两相恨两相痴。
多年之前当她遇着他时,就该想到多年之后会有这样惨烈的结局。可痴恋其中为此迷乱时,又如何看破重重清障,明了此生便不该恋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