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挣扎着也要回府。索性他身上的症状凡人无法觉察,只当是身体受了寒罢了。从苏醒开始,他的脸色便一直惨白至极,不知为何,病化枯萎的那命魂竟又恢复了生机,掌心已断的寿命之线竟又弯弯曲曲联上,仿佛全了劫难之后的雨疏风淡。
他不明,也不解。只是胸膛中心悸还是如影随形,那钉子刺痛了心脏与魂魄,让他莫名得为之战栗颤抖。他看得到,不祥的死气还团聚在他的身侧,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直到挣扎着回到家,看到满府的缟素。
他的流年已经永远闭上眼睛。
跌坐在灵堂前,看到明杰跪在那里,失魂落魄,心如死灰,苍白如同行尸走肉。撕裂的眼角还带着血纹,眼瞳中已经空洞无一物。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明明离别时,她还冲自己笑得那般柔缓那般欢欣。昔时的影还停留在脑海中挥散不去,娇气又懂事,任性却体贴,他抱回来时还是柔柔软软一团……
怎的,就这样,离开了呢……她的身体一向是极好的,一向……
他在后宅看到那株昙花。静静摆在它一贯待的地方,枯萎的花盘收在枝叶间,素白的色泽已经枯黄。
他深深得凝视着,仔细而用力地端详着,像是要将它烙印入自己的灵魂。想起流年抱着它冲自己笑的模样,眸子盈盈,天真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