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世都遇见他,可每一世都错过。
她一点一点回顾那些曾经失落的记忆,想到了很多,却也只能这样安静又无望的眷恋罢了。
他在她眼前,这已经比什么都重要。
这一世他的名字叫做阿昙。昙花的昙。自然是小名。听说他生时舅舅屋前那株生了五六年还不曾绽放的昙花终于开了花,夜月沁香,满院光华,所以便叫做阿昙。
名字终究只是个代称,她又不能唤他太子长琴,唤作什么都无所谓罢。况且,她也觉得,太子长琴已经不是太子长琴了,她所见的只是阿昙,所以便唤他阿昙。
阿昙文雅,阿昙喜静,阿昙模样生得好,阿昙……总在看着她。
她与阿爹说他年纪小遭逢剧变,因而心伤难愈一时恢复不过来,阿爹真信了,约莫是觉得那孩子有她照料着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于是很放心得依然日日酩酊大醉醉里不知今夕何夕。
她管着一整个小酒坊,管着酒坊中这些学徒匠工,也不在乎多管一个人——更何况,他是她苦等了十几世才等来的。
等到了,便该学着如何与他相处。这很困难。至少青华上神给她的记忆里没有任何经验可寻。
她的话很少。因为青华上神的话也很少。或许主要缘由是青华上神的每句话都会被天道牢牢记住,身在她那样的高度,就算沉默也不能说假话,更多的时候她甚至不能说话。但青华上神其实是会说谎的。当然在她说谎时,就代表她已经做好了承担这谎言的所有代价的准备。
她是青华上神一缕神识,就仿佛完整的缩影般,自然继承了青华上神的大部分事物。比如说性格,比如说习惯,比如说思维方式,比如说处事原则。她想着,她失去记忆的那些轮回里,不温不火逆来顺受得赴生亦或赴死,任由命运摆弄,没准就是因着那刻进她骨子中的属于青华上神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