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南桥被云镇叫走了。
他们知道南桥不是燕国人吗?魏北悠有些忧虑。云驿失去了消息,很有可能还没到达西鼓便失踪了。如果云镇知道南桥就是鼓国人,他会怎样?
三十里的缓冲带并不长,到了黄昏的时候,魏北悠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鼓国的东庭。战火没有波及到这里,入眼的是并不比敦煌逊色的繁华景象。
建筑有些怪异,人也长得奇怪。
这种时候,十几人的燕人车队进入鼓国,还是让许多鼓国百姓都不由得驻足打量。好几拨的营房长上来盘问,都被南桥说的熟练的鼓国语言挡下了。
魏北悠听着南桥嗓音里冒出的一个个稀奇的字音,突然觉得心思复杂。这种感觉大概就像是你捡到了一颗小石头,等许久后你好不容易发现它是一颗闪闪发亮的宝珠,结果这时它的主人却找上门来。
兴许这种感觉带着一点儿自私的成分,魏北悠忽然就对自己说,要失去他了。
车队慢慢的经过热闹的长街,直到视野里出现一个熟悉的堡子,南桥身下的马突然停了下来。水桃仿佛也意识到什么似的,迅速扒着窗户伸出头去看。
熟悉的大门,熟悉的两只妖兽雕像,熟悉的门槛。仿佛十几年只是流水淌过,当年的大火甚至未曾残留一丝一毫的灰烬。
水桃怔怔地看着,泪流满面。
不论是谁复原了当年一场大火烧成灰的堡子,逝去的人是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永远都不会。
魏北悠敏锐地察觉到两个人的情绪变化,紧紧握住了水桃的手,无声地给以安慰。
南桥的背影就像是大山长年照不到阳光的背面,积着厚厚的雪,支楞支楞的,分外寒冷。
“南桥。”魏北悠扬声叫道。
那人转过脸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又变作了这幅样子。
这东庭的最西端是一个堡子,这堡子每一个角落都曾充斥着他们的记忆。男人是堡长,女人是堡子的女主人,孩子们混迹堡中,没有谁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