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风声,听着他心有余悸。
云驿的眼神透出的刺骨的杀机完全慑住了长曜,那浑身浓郁的危险气息让长曜觉得自己仿佛光溜溜的站在大街上。
长曜这才想起来,云驿早已不是那个许多年前聚会上闷不吭声,锋芒不显但总还带着些许轻狂的少年。他在战场上过过刀头舔血的日子,每天都在目睹前一刻还一起喝酒吃肉谈女人的兄弟在身前被身首异处,他的沉默往往带着一丝看不出的温和,但与这温和相对的,那重重的嗜血的人性则被深深埋了起来。
他有幸触到了这个人的底线。
长曜垂下了眼睛,嘴边却挑起笑意。
这个女人,可真是有意思。
曾经恶名远扬,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朝倒变成了香馍馍,谁也来抢。他那个病痨鬼四弟长幸,眼前的这个名冠天下的云家虎子云驿,还有他身后的这个,京城第一公子,陆青岚。
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包括生死也不能让他丝毫动容的这个男人,却偏偏会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不是很可笑么?
在他看来,这女人不过皮相好些,却还算不得绝色,并无什么特别的吸引人的特质。能让这一个两个迷得头晕脑胀的,这女人,怕是有点儿手段是真的。
“云将军何必激动?我不过是为了训练父皇赐予我的亲兵,才来镇东军观摩观摩。这么大火气可不好,小心伤了身子。”长曜哗地展开了扇子,皮笑肉不笑地上演客套的戏码。
可惜云驿对魏北悠以外的人并没有太好的耐性,云驿手一伸,道:“这么有兴趣的话,三皇子不若和我营中的兵士比试比试?二柱,你功夫最弱,和三皇子试试,可别伤了皇子,若是少了一根毫毛,我就捏断你的后颈。”
边上一个十五六岁大的浓眉大眼的小兵一听就搓着手跳了出来,笑呵呵地抱拳高声道:“得令!三皇子,小的会手下留情的。”
说着,拳头就朝着摇着扇子咬牙切齿的长曜揍了过去。
长曜又惊又怒,惊的是这镇东军里一个小小他抬手就能捏死的芝麻粒儿大的士兵竟然就敢冲上来揍皇子,怒的是云驿一本正经表面关切实则嘲讽的话语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驳。
这还是朝廷的镇东军吗?这简直就是云家军!
长曜闪过二柱的第三次攻击才觉得危险,这小子的招数怎么看怎么邪门儿,每一招每一式都不合常理,身体甚至能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躲过他的杀招,尤其他还直逼他的命门,没有一点儿把他当作皇子的意思,完全就像是面对敌人似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