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桥带来了这个端墨。
端墨是个挺老实巴交的少年,约莫有十三四了。魏北悠替他改了原来的名字小柱,又安排他在越氏院子的门房里住下,才知道这小子竟是个会武的。
魏北悠想着,觉得被子里暖的待不住,蹭啊蹭的钻出来。也不敢打开车门找凉,怕越氏见风,只坐在靠近车门的地方,搁着严实的车门和厚厚的门帘听着外面呼啸而过的夜风。
“睡了么?”越氏轻声问道。
“睡了。”春阳看了一下,笑着回答,递了一杯热茶给越氏。
“哎,”越氏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温柔地拨开她散乱的额发,微微叹息一声,“苦了她了。”
“夫人。”春阳扶她坐下来,目光在闭着眼睛熟睡的魏北悠脸上眷恋地转了一圈又一圈,“小姐瘦多了。这一年小姐没睡过一夜好觉,半夜奴婢经常被她的尖叫夜啼声惊醒,慌忙去看,小姐都坐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双手,不知在想什么。”
“九岁的孩子,怎么就那么多心思呢?”春阳觉得酸酸涩涩,又心疼又无奈。
“她是为了我。”越氏抚着自己的腹部,“我都知道的。”
“奴婢如今也越发看不透小姐了,”春阳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和不舍,想了想又坐在越氏的脚边,眼睫晶莹笑着看越氏,“不过,奴婢知道,只要夫人好好的,小姐就还可以是个孩子。”
“傻姑娘,”越氏把春阳的手紧紧攥着,眼睛里满是哀戚和谢意,“我也误了你啊。当年,当年若是……”
“夫人莫说了,是春阳福薄。”春阳摇头制止越氏到嘴边的歉疚,把静静听着的冬年拉到身边,“夫人与其对春阳的旧事耿耿于怀,不若早些把冬年的好事办了,也让我们院里添些喜庆。”
冬年脸上霎时飞了红云,挣脱春阳的手扭头到一边,嗔道:“你胡说什么呢。”
春阳和越氏见状,不由相视一笑。
门上磕了几声轻响,南桥的声音传了进来,“夫人,小姐,到了。”
前院的门槛被搬走了,马车一路从正门驶进了越府里。过了影壁,进了一堂,马车在门口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