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魏北悠倒吸一口冷气。这少年,是打定了注意要害她,还是无心一说?!
皇帝却是直直地看了她瞬间煞白的面孔一眼,朗声一笑道:“皇儿之慧天下闻名,如今可要让贤了吧!哈哈哈哈……”
皇帝一笑,谁还敢板着脸,都附和着笑了。
魏北悠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四皇子,见他眸光有些气愤,心头微微一松。果然还是个纯良的少年,对自己这个胡搅蛮缠赢了他的人,他是真心稀罕的。他负才名,所以清傲,因为清傲,所以才更真诚。他气愤是因为他听出了皇帝语气里那分不以为意,所以才不高兴不甘心。
这满屋二三十口,恐怕此刻对她真心的,也就只有这一个长幸了。
皇帝目光看过来,魏北悠低下头去,镇定答道:“回皇上,臣女岂敢以口舌之利为己之胜?那岂不如河伯一般‘闻道百,以为莫己若者’,只能落个贻笑大方?”
抬头,四皇子脸色憋得通红,一看就是又要说话,魏北悠顶着头顶上那道龙目,微微眯了眯眼,四皇子聪慧,果然识意不言。
“嗯,果真是个能言善辩的,今日是皇宴,不要拘束,到长幸身边坐下吧。”皇帝开口,魏北悠就照做了,余光里看见太后脸上一闪而逝的不郁。
太后果然不喜她太靠近四皇子。这是这皇帝和她的亲娘,难道还有嫌隙不成?
魏北悠默不作声地在长幸身边坐下,屋里的气氛立刻热烈起来。
“父皇,皇儿这次南巡,经过扬州,还发现了……”太子将途中所见所闻娓娓道来,皇帝扬眉带笑,一脸赞赏。
“月萤?”四皇子趁太后听着那边说话,悄悄地拉了拉魏北悠。
“嗯?”魏北悠感觉着脑后一处尖锐的目光,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你可喜欢我给你取得封号?”四皇子眼神切切,有些期盼。
魏北悠一愣,望向他。他比初见那日消瘦多了,眼窝深陷,脸色白的近乎透明,眉骨凸出,一双眼睛大得都有些惊悚,嘴唇青白几乎没有血色,脖颈上根根青筋十分明显,想着他还与自己同龄却天赋惊人,诗画绝佳,心底里的悲凉慢慢地灌了上来,魏北悠眨了眨眼睛,轻声问道: